“你在害怕?!?br/>
林惟靜的眸光落到女人的身上,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他現(xiàn)在是在對妻子的姐姐表白,是一件大逆不道而不容于世的事。
琳瑯睫毛輕顫,猶如易碎的瓷娃娃,讓人不忍心在上面留下絲毫的裂痕。
他果然是逼得太緊了嗎?
男人抬手觸碰她的臉頰,對方略微瑟縮,他動作頓了頓,最后只是將她松散垂落在頰邊的發(fā)絲勾至耳背,不再越矩。
他忽然說,“我今天早上讀到了一首詩,是一位匈牙利的詩人寫的。”
林惟靜溫熱的嘴唇湊了上來,仿佛要親吻她的頭發(fā),緩慢而悠揚念著,“我的愛情卻是荒涼的森林。其中是嫉妒,像強盜一樣?!?br/>
為了他的愛情,他的手里提著血淋淋的金劍,在絕望的沼澤里穿行。
每一次揮劍,都如同殘酷的死亡。
“讀完之后,我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過于卑劣了?!?br/>
“最后,我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br/>
林惟靜眼神灼灼盯著她。
琳瑯被強迫抬起下巴。
他認真說——
抱歉,我這種人,可能比強盜跟小人更加卑鄙。
所以,被強盜盯上的你,要做好被搶掠一空的準備。
“叮鈴鈴——”
鋼琴的一邊,琳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林惟靜余光一瞥,從發(fā)亮的屏幕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徐少杰。
他尚未作出反應,明顯聽見了琳瑯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被他禁錮在懷里的女人,原先是身體繃直的,這一瞬間柔軟了不少,就像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林惟靜微微瞇起眼睛。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琳瑯折過腰身,伸手要勾住那臺手機。
只是剛抬到半空,手腕就被另一只大掌捏住了。
力度逐漸加重。
男人猛地將琳瑯半抱起來,放在另一架還未掀開琴蓋的鋼琴上。
琳瑯的雙腳騰空,下意識抓住他的衣領想要穩(wěn)住自己。
下一刻,林惟靜整個人傾壓了過來。
瘋狂如魔。
男人無情鎮(zhèn)壓了琳瑯的掙扎。
直到放學的鐘聲響起。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音樂教室,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林惟靜單手插著褲兜,姿態(tài)沉靜。
男人深黑色的西裝微微敞開,內(nèi)襯暗紅又低調(diào),每一粒紐扣都扣得齊齊整整的,連領口最上面的一粒也沒有放過,禁欲的氣息濃烈又迷人。
來來往往的人們不自覺停住腳步看向這道風景。
然而,林惟靜的視線一直都在捕捉著前面的窈窕身影。
琳瑯正微笑著同一些剛認識的老師打招呼。
不知為何,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男人忍不住扯了扯領口。
唐美玲渾然不知兩人之間的事情,她現(xiàn)在正在咒罵琳瑯。
不過才一節(jié)課的時間,那群熊孩子就集體轉(zhuǎn)了口風,夸贊起這位新來的美女老師,一個比一個更會拍馬屁。真不知道唐琳瑯給他們灌了什么樣的迷魂湯。
唐美玲一臉郁悶收拾完東西去了校門,正想打電話給司機來接她。
離她不遠的地方停放著一輛汽車,一道寬肩窄腰的身影背對著他,斜斜倚靠著車門。夕陽為他漆黑的發(fā)梢鍍上一層漂亮的金紅色。
這個背影堪稱風華絕代,她不禁看了好幾眼。
“林惟靜,你怎么在這里?”
唐美玲好一會才認出來,頓時吃驚叫了一聲。
男人收回了視線,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過頭,“我來接你?!?br/>
唐美玲一聽,居然還有些受寵若驚。
等男人彎腰拉開了車門,她想也沒想坐了進去。
林惟靜隨手升起了黑色的車窗,隔離了唐美玲的視線。
就在他剛才站的不遠處,琳瑯正蹲下身子同一個小孩子說再見。她笑如春花,烏黑的長發(fā)垂落在手臂上,柔美動人的模樣令他看得一陣失神。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接我?”
唐美玲強裝鎮(zhèn)定,雙手不知道該放到哪里比較合適。
她對姐夫是有別樣的心思,可是不代表她對林惟靜不心動。林醫(yī)生盡管不愛說話,但是單看他逆天的臉跟身材,也足以滿足任何一個女人對理想男人的極致幻想。
“順路過來,就看看你。”
林惟靜溫和地說,一派斯文儒雅的紳士風范。
林醫(yī)生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在琳瑯面前說過的話。
更準確來說,這是林惟靜頭一回來到這所小學。
他無意間聽到了唐父跟琳瑯的通話,立即推了一個大手術,提前下班到了這里。之前他跟琳瑯說,自己每天都來這里接唐美玲回家,也不過是在騙她而已。
原因之一是為了降低姐姐的戒心,其次是想試探她的底線。
妹夫這個身份對他而言并不有利。
他若是掌控不好分寸,對方想必會逃得遠遠的,甚至是厭惡他。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把她奪過來呢?
林惟靜伸手撥弄額前的碎發(fā),顯出了幾分煩躁,后來又對著后視鏡將弄亂的頭發(fā)規(guī)矩整好,不容一絲錯誤。整個過程的時間持續(xù)超過了五分鐘,但是車上的女人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是著迷看他整理自己頭發(fā)的姿態(tài)。
大概是她的眼神過于直勾勾,林惟靜轉(zhuǎn)過頭看她。
“怎么了?”他問。
唐美玲咳嗽一聲,連忙找話題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對了,我記得你這套衣服還配了一條黑色領帶,今天怎么沒戴上?”
她對林惟靜這套只穿了一兩次的黑色西服印象深刻,他原本就膚色白皙,穿起深色系的禮服更是妖孽十足。
“領帶么?”
林惟靜“呵”了一聲,意味不明地說,“那件東西有更大的用途,用在自己的身上太浪費了。”
唐美玲疑惑看他。
領帶除了襯西服,還能做什么?
然而林惟靜沒有再回答他。
汽車駛離了小學區(qū)域。
琳瑯在校門口等了十分鐘,徐少杰派來的司機來接她回去。
回去以后,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子豐盛菜肴,琳瑯吃的心滿意足。
她以為徐少杰今晚不會回來了,洗了澡便早早入睡。
琳瑯的作息時間一向很規(guī)律,不到十一點就已經(jīng)在睡夢中了。
半夜的時候,琳瑯睡得迷迷糊糊的,后背忽然無比灼熱。她覺得并不舒服,便翻過去,伸手推了一下,反而被對方抓住了手腕,放在嘴邊不住親吻。
琳瑯哼了一聲。
他又咬住她的耳朵,舌頭在細細描繪輪廓。
“別鬧。”
琳瑯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親熱。
“你明天要去看音樂???”
琳瑯稍微清醒了,疑惑地問,“你怎么知道?”
“趁你睡著,把你的包包都翻了一遍?!毙焐俳芾碇睔鈮鸦卮?,“順便把我新買的口紅放進去?!?br/>
琳瑯:“……”
明明是偷窺人家的隱私,為什么這廝一副蜜汁驕傲的小模樣?
很了不起么?
“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很奇怪?”徐少杰抓了抓頭發(fā),自言自語地說,“可是你洗澡我都有偷看過,翻一下包包算不了什么吧?”
琳瑯:“……”
“你什么時候偷看我洗澡了?我怎么不知道?”
徐少杰可疑紅了一下耳根,很生硬轉(zhuǎn)了話題。
“反正,你不準去看音樂劇?!?br/>
“這些同事難得邀請我,是為了歡迎新老師的入職,我要是不去,未免太不給人家面子了,以后說不定會被排擠呢?!绷宅槢]有松口。
“那就回家好了,反正我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徐少杰十分任性地說,“有事老公給你解決,沒事你就可以盡情使喚我?!?br/>
琳瑯挑眉看向放在自己胸口上、時刻想要為非作歹的爪子,“我看你是想耍我吧?”
“那我可以耍嗎?”他雙眼發(fā)亮,一臉期待。
琳瑯好像看到了他身后飛快搖動的狼尾巴。
她要是說同意,下一刻肯定被吞得渣都不剩。
“不可以。”
她一巴掌蓋住了對方的臉,擋住了那灼熱的眼神。
“趕緊給我睡覺?!?br/>
他瞬間蔫了。
次日,琳瑯醒了過來,身旁已經(jīng)沒有人了,她稍微一摸床單,稍微還有些余溫。
大概是剛剛才走的。
琳瑯伸了一下懶腰,身上蓋的被子滑落。
上衣被半卷了起來,露出勻稱的小蠻腰。琳瑯低頭一看,腰部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淺紅又顯眼的瘀痕,也不知道那家伙在什么時候干的壞事。
真是一個壞小孩。
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出門了嗎?
琳瑯挑了件黑色露背長裙,后面系著交叉的纖細綁帶。
要是那個小子看到她穿成這樣,估計又得炸了。
琳瑯踩著一雙鑲著細鉆的朱紅高跟鞋,搖曳生姿出門赴約。
徐少杰并沒有真正阻止琳瑯出門,因為琳瑯并沒有說謊,她的確是跟一群女人去看音樂劇。
只不過,這些同事是打著看音樂劇的幌子,來劇院釣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