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zé)岬暮粑鼑娫诹祟i間。
有人翻開了她遮臉的衣袖,像野獸一樣,咬住耳墜子。
獠牙狠狠一扯。
琳瑯在尖銳的刺痛中清醒過來。
男人眼眸狹長幽深,在昏暗的燈光下透著一股嗜血的味道,似是下一刻就要將她絞碎。
“你……你回來了?!?br/>
女人的聲音帶著還未睡醒的困倦,支著身子撐了起來,衣衫滑落至肩側(cè),脖間系著一根灼眼的紅繩,壓著玉佩,平添幾分溫婉的女性魅力。
“我回來了?!彼ё智逦?。
琳瑯將衣領(lǐng)扶到了脖子處,又懶散打了個呵欠,伸手去解男人的外衣,“夜已深了,夫君早些安置吧?!?br/>
他勾了勾唇,張開了手,讓琳瑯替他寬衣。
等琳瑯掀開被子,剛躺上去的時候,男人霸道的屬性彰顯無疑,毫不猶豫將人圈禁在自己的懷里。
滾燙的體溫驅(qū)走了夜的冰寒。
未央將臉埋在琳瑯的頸窩上,竟低低笑了起來。
在黑夜里竟有幾分陰魅。
真好,他贏了。
“夫君很高興?”
他摩挲著她紅繩下的玉佩,貪婪擁著這一寸寸的領(lǐng)土。
“高興,高興的很,礙事的人終于走了?!?br/>
懷里的這個人,還是屬于他了。
屬于他一個人的。
想著,未央又忍不住挑唇,眼眸染上迷離的色彩。
“夫君,我困了。”琳瑯抓住他亂動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
“好,這次就放過你?!?br/>
他牙齒猛地咬住,猝不及防的痛感讓他處在一種清醒又愉悅的狀態(tài)。
來日方長,不急。
半夜的時候,隔間的小孩子哭了起來,把男女主人都吵醒了。
奶娘怎么也哄不好,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琳瑯披了件衣裳穿鞋下床,男人也不睡了,干脆跟著她去。
他瞧見襁褓里的嬰兒,那么幼弱,哭得跟小奶貓一樣。
病懨懨的,一看就活不長。
雖說是他與琳瑯的孩子,可未央心里卻沒有絲毫的波動,他甚至覺得這個讓琳瑯哄了半夜的小子實(shí)在有些礙眼。
“福兒乖,娘親在這里,不哭了好嗎?”
她纖細(xì)的手指拂過鴉發(fā),溫柔親吻著小孩的臉龐。
男子在一旁看著,眼色微微一沉。
殺意漸生。
他的人,怎么能容得他人染指。
她的唇,她的觸摸,她的一切,明明都該屬于他才對。
任何妨礙他們的,都該死。
翌日,方家的后門被敲響了。
一個紫色的紙箱被遞了進(jìn)去。
祝錦瑟屏退了丫鬟,打開一看,她蒼白的臉龐瞬間涌上一抹紅潤。
她就知道,哥哥是疼她的,舍不得她死。
到了深夜時分,男人回來了。
琳瑯迎上前,賢惠解開了他的披風(fēng),掛好,回過身笑吟吟地說,“今日夫君辛苦了,帶著福兒跑那么遠(yuǎn)去看大夫,一定累壞了吧?我已經(jīng)叫廚房熬了點(diǎn)小米粥,夫君快嘗嘗,暖暖胃。對了,把少爺抱過來,我要看看他?!?br/>
丫鬟滿頭霧水地說,“夫人,小少爺不在后頭呀?!?br/>
琳瑯愣了一下。
“夫君……”
“他死了?!蔽囱氲卣f。
女人的臉色驟然煞白。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她連忙抓住他的袖子,因為用力過猛,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淺紅色傷痕,“夫君,你在騙我對不對?福兒他、他怎么可能會死了?我明明今天早上還抱了他……”
“去看大夫的路上,咳得出血,救不活了?!?br/>
未央眼也不眨撒謊。
她的眼眶漸漸紅了,淚珠順著臉龐滑落。
他微微一怔。
頭一回,他見到她哭了。
“福兒,我苦命的福兒……”
她身子軟軟滑落,昏厥了過去。
未央眼明手快接住了她的身體。
“快叫大夫!”
他的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琳瑯整整昏睡了三天。
等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失去了往日的鮮艷活潑,木訥著面孔,坐在銅鏡前發(fā)呆,像一具行尸走肉。
難道失去了孩子對一個女人的打擊就這么大?
未央有些不解,可心口卻疼得厲害。
她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好不容易睡著了,也常常是被噩夢驚醒,然后抱著他哭了一宿。
她說,夫君,怎么辦,福兒一個人在那邊是不是受苦了?
她說,夫君,都是我不好,扔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因為思念著夭折的孩兒,她的身體迅速垮了下去,形銷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