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養(yǎng)心殿。
秦玉宸坐在大殿之上,隨著下面宦官的稟報,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眼簾。
“微臣徐燁,拜見圣皇!”
徐燁一身緋色朝服,面色嚴肅的從大殿外走進,朝著秦玉宸拜道。
“平身吧!”
“來人賜座!”
秦玉宸命人端來座椅,目光柔和的看向?qū)Ψ叫Φ馈?br/> “自從你卸官以來,咱們便是甚少見面,這些年你可曾埋怨過朕?”
“謝圣皇。臣并沒有!”
下面徐燁剛剛坐下就要起身,卻被上面秦玉宸眼神示意坐下,不過他即便坐下也是身體筆直,正襟危坐。
只見他搖搖頭認真道:“臣知道圣皇此舉是為臣考慮,數(shù)年中雖然有些不適生活的閑淡,但也絕無埋怨圣皇之心。”
“好了,不用說了。朕其實知道,你心里還是埋怨朕當初不經(jīng)你同意,就讓你辭官回家!”
徐燁剛想開口辯解,就被秦玉宸出聲阻止。
“心中有怨氣,這很正常!即便換作是朕,是人生最風光得意之時,讓人給換了下去,心里也會不平衡。”
“這是人之常情,朕也都能夠理解!”
秦玉宸微笑的看著對方,揮手又命人端來各式水果糕點,笑道。
“還記得弟妹來宮中找皇后閑聊時,朕就曾聽她說你整日坐在院中,興致低沉,根本不復往日英雄豪氣?!?br/> 他看著神色明顯有些拘束的徐燁,眼神中露出一絲愧色,嘆息一聲道。
“此前,朕就不信!心想,你徐燁為人如何,朕豈能不知!當初跟隨朕一戰(zhàn)而定南唐,北伐滅夷的大將,豈會整日消沉!”
“但是今日來看,才知是朕想錯了!真正應該消沉的不應該是你徐燁,而應該是朕才對!”
“是朕沒有當好這個皇帝,才會讓你心有怨氣,空有一腔熱情卻是報國無門啊!”
秦玉宸神情有些低落,對方之所以當初會辭官回家,仔細說來也是怪他。
如果當初不是他讓對方留下阻擊敵人,也不會令其陷入包圍,以至于對方身受重傷。
導致后面留下病根,修為無法更進一步不說,還無法與人長時間戰(zhàn)斗,很大的影響了他的戰(zhàn)力。
這對于一名武將而言,絕對是一件重大的打擊。
當時,他也是對其心中有愧。所以在開國之后,便故意拔高其功績封為國公。
然后又擔心他今后再次受傷影響身體,便讓對方辭官回家安享余生。
只是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從他聽到的消息來看,結(jié)果卻是與他的初衷不太相符。
這么些年以來,他也因為心中的愧疚加上忙碌于政事很少與對方見面。
以至于當兩人今日再見,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隔閡。
“圣皇!”
見到秦玉宸如此神態(tài),徐燁眼神中也是露出一絲不忍,他哀嘆一聲道。
“事情的確不怪圣皇,要怪只能怪末將學藝不精,才會身受重創(chuàng),報國無力!”
“不過退下來之后的生活,也的確很有一番味道。我與云兒她們也是過得很快樂幸福?!?br/> 嘴上雖然說的大方,但是握緊的雙拳依然表明他內(nèi)心并不如表面上那樣平靜。
“你呀,還是這樣把一切的責任都強加給自己!”
秦玉宸輕輕搖頭,聲音變得輕緩,說道:“不過今日朕叫你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打算交由你來做,只是不知道你心里還怨不怨朕,愿不愿意重新進入朝堂,為朕分憂?”
“臣自然愿意!”
徐燁猛然抬頭,雖然心中在來時早有預料,但是當圣皇真正將話說出時,他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臟驟然一頓。
他直接從座椅上起身,面向秦玉宸拱手道:“七年的生活雖然溫馨美滿,但是末將心中仍然沒有忘記韃虜依在,邊疆苦寒!七年的祥寧生活并沒有讓末將沉寂,反而將末將的心打磨的更加明澈透亮!”
“只要圣皇有命,末將愿重披戰(zhàn)甲,取回戰(zhàn)戟,奔赴戰(zhàn)場,終死不悔!”
徐燁情緒激動澎湃,聲音堅定洪亮,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音許久不絕。
那沉穩(wěn)有力,富含強烈熱血的聲音,猶如一支支無形利箭穿透人的心臟,激起眾人心底那久違的熱血!
“好!”
“七載磨一劍,劍出鬼神驚!”
見到對方英氣不減當年,秦玉宸大笑著從龍榻上站起,看著對方道。
“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徐燁,不過朕這次給你找的地方可不是軍隊。那里人已經(jīng)夠多了,不缺你一個!”
“那是什么地方?”徐燁挑頭,眼神有些疑惑。
“這是最近關(guān)云海他們最近整理出來的東西,你先看上一遍。”
秦玉宸拿起桌案上一本書籍,朝著前面一扔準確落進徐燁的手里。
待將手里的書籍看完,徐燁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
他抬頭看向上方,聲音鄭重道:“臣在家閑適多年,竟然不知我大明這一個月中竟然發(fā)生如此多的事情,實在是愧對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