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柱子本來有些害怕,給這一說,反而蠻勁上來了,重重地一跺腳:“我就不信了,這一年練的打不過你,劉裕,給我躺下!”
他說著,雙拳一錯,風(fēng)車一樣地一陣暴掄,雙目圓睜,直接沖著劉裕就沖了過來。
劉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的神色:“為什么要逼我打人呢?!”他搖了搖腦袋,肩頸處一陣骨節(jié)響動,迎著對面的張二柱子,就慢慢悠悠地走了上去。
一陣煙塵飛起,混合著周圍觀戰(zhàn)的男女老少們的尖叫聲,很快,就被煙塵中那種拳拳到肉的聲音和張二柱子的悶哼與慘叫聲,漸漸地掩蓋了下去。
一刻鐘之后,劉裕神色輕松地喝著一大碗水,看著已經(jīng)暈過去,人事不省的二柱子,給幾個壯漢子用擔(dān)架抬了下去。
原本滿地躺著的人,這會兒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渾身淤青的人們,這會兒三五成群,一邊在傷處擦著藥膏和藥酒,一邊興奮地手舞足蹈,比劃著剛才劉裕打倒張二柱子的那幾下。
洪叔在兩個侄子的攙扶之下,走到了劉裕的面前,他的一只眼睛給打得烏青,很難睜開了,但臉上卻是掛著笑容:“小裕啊,今天表現(xiàn)不錯,比去年還要厲害,張二柱子比去年長進了不少,可是今天在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啊。”
劉裕哈哈一笑:“這一年來沒少打架,功夫是有些進步呢。洪叔,今天你挺慘的,可要好好休養(yǎng)一陣才是啊。”
洪叔嘆了口氣:“唉,老了,不中用啦,打個李三癩子都這么吃力。好了,不說了,時候不早,你早點準(zhǔn)備一下,去城里參加決賽吧。咱們京口郡大西區(qū),就指望你去爭光啦!”
劉裕一仰頭,把這碗水一飲而盡,大水碗往地上一摜,在一塊石頭上摔得四分五裂,他的眼中冷芒一閃:“早就等這一刻了!”
劉道規(guī)的歡呼聲從一邊響起:“大哥真厲害,大哥威武!”
劉裕笑著循聲看去,只見劉道規(guī)的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布衣,正向著自己這里歡呼雀躍呢。
劉裕走上前去,拉著劉道規(guī)去了個僻靜的角落,然后把那件天藍色的天師道道民服遞給了劉道規(guī):“三弟,這個拿回叫,讓娘裁了,給你和道憐重新做身合適點的衣服?!?br/> 他說到這里,指了指劉道規(guī)的身上這件:“這個太破了,穿出去象個乞丐?!?br/> 劉道規(guī)笑道:“這還不是大哥你當(dāng)年穿剩下的兩件嘛,家里不寬裕,就只有這樣先對付著了。你是官府的里正,不能穿得太寒酸,娘說了,我們兩個小弟還沒成丁,主要是在家,沒必要穿這么好的啊。我看這件衣服挺好的,還是大哥穿?!?br/> 劉裕嘆了口氣:“都是大哥沒出息,不能讓你們和娘過上好日子,這回的比武一結(jié)束,我會出去找事做,讓你們都過上體面生活的?!?br/> 劉道規(guī)的神色平靜:“那天大哥就說了這話了,你是要從軍嗎?”
劉裕的臉色一變:“你是怎么知道的?”
劉道規(guī)搖了搖頭:“小弟是猜的,以大哥的本事,如果從軍報國,沙場建功,那是手拿把攥的事情,這些年來你其實一直想從軍的,只是因為娘和我們的原因,分不開身,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