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微微一笑:“你現(xiàn)在連里正都不是了,這種事就不用太記掛在心上啦。好了,你回去再仔細想想吧,有時候做決定的時候容易沖動,但是后果卻是自己很難承受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回來找我好了?!?br/> 劉裕點了點頭,二人抱拳而別,劉裕把那壇子酒一飲而盡,對著柜臺嚷道:“伙計,把這幾個菜給我打個包,我要帶回家!”
兩個時辰之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劉裕坐在蕭文壽的對面,面前的一張破爛的小桌之上,攤著四包打開的荷葉。
今天在臨江仙沒有吃的四樣小菜,一份煮菱角,一條燒鯉魚,一包醬兔腿,還有一包煮蟹腿,都擺在了蕭文壽的面前,在這個沒有鐵鍋,做不了炒菜的年代里,這幾樣菜肴,已經算得上是很好的了,象劉裕這樣的家庭情況,逢年過節(jié)也未必能吃上呢。
蕭文壽看著面前的菜,幽幽地嘆了口氣:“大郎,娘知道你很孝順,但是這飯,娘實在是吃不下去啊。你說你這個里正得來的多不容易,怎么說丟就丟了呢?”
劉裕昂著頭,正色道:“此事孩兒不后悔,不管怎么說,孩兒也不能幫著那刁逵去欺壓咱京口的鄉(xiāng)親們?!?br/> 蕭文壽搖了搖頭:“他也不可能真的讓你去收上這些租子的,這么多糧錢,哪個里正能收得上來?最后只會是不了了之?!?br/> 劉裕搖了搖頭:“那到時候他就會以課稅不力的借口來責罰孩兒了。昨天孩兒讓他大大地出了丑,丟了臉,他不能直接報復孩兒,但可以用這種理由來處罰,畢竟可以安一個辦事不力的借口,就是收去坐牢,也是符合大晉制度的。”
蕭文壽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坐牢?不至于吧。今天他還不是派了仆人送東西過來,想要結好于你嗎?”
劉裕微微一笑:“這就是孩兒今天一定要拒絕收他東西的原因,孩兒不想跟刁逵扯上什么關系。這姓刁的變賣其他地方的田產,占了京口的田地,就是想在這里加倍撈回來的,必然會欺凌咱們京口鄉(xiāng)親,孩兒又怎么能為他做這種事?”
蕭文壽的眉頭變得舒展了一些:“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這點上娘支持你,男子漢大丈夫,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失了氣節(jié)。大郎,現(xiàn)在你直接棄了這個里正之職,不會有什么麻煩吧?!?br/> 劉裕冷笑道:“能有什么麻煩?大晉的律制孩兒還是懂一些的,無論是朝廷征辟的官,還是鄉(xiāng)里的里正,亭長,都是可以辭職不做的。實在不行,只要找個理由,比如要盡孝或者是照顧幼弟之類,都不會受到追究。娘的年事已高,兩個弟弟又未成丁,孩兒是可以隨時辭任不做,而不用受任何處罰的?!?br/> 蕭文壽勾了勾嘴角:“沒事便好,只是,你這一辭差事,不再入役,那我們全家就得課稅了吧?!?br/> 劉裕的心一沉,這正是他現(xiàn)在最煩心的事,他嘆了口氣:“這個,怕是跑不掉了,今天那刁逵說是要按人口課稅十斛,這個估計是執(zhí)行不下去的,但現(xiàn)在畢竟大敵當前,朝廷肯定也會征夫加稅,就算每口征十斛不可能,但是每口實際課稅三斛,估計是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