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木可以組成六種不同的排列組合,也就是六種彩。
其中全黑的稱為“盧“,是最高彩,四黑一白的稱為“雉“,次于盧,其余四種稱為“梟”或“犢”,為雜彩。
共有梟、盧、雉、犢、塞,這五種排列組合。擲到貴彩的,可以連擲,或打馬,或過關(guān),雜彩則不能。
一聲熟悉的暴喝聲響起,來自劉毅:“來!老子就不信贏不了你!”他一咬牙,五枚木頭一把下去,卻只擲出了一個雜采,在周圍人的一片嘆息聲中,他面前的最后一小堆錢,也給收走了。
周圍的人已是圍得水泄不通,不少人干脆連上衣都脫了,赤著膊,露出渾身的刺青,大吼道:“來,來,來!”
劉毅咬著牙,大聲道:“再來!”
劉裕眉頭一皺,站起身,走向了人群之中,排開四五個渾身都是酒味和汗味的漢子,直到劉毅的身邊,他的雙眼之中光芒閃閃:“希樂,不要沖動!”
這會兒的劉毅已經(jīng)完全赤了膊,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犍子肉,而前胸和后背上,布滿了兇神惡煞的紋身,他肌肉上面的青筋都在跳動著,雙眼血紅,哪還有半點州中官吏的樣子?
而坐在他對面的盧循,這會兒面帶微笑,劉毅的面前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而盧循的面前卻是堆滿了銅錢,勝負之道,一眼便知。
盧循平靜地說道:“劉毅,現(xiàn)在你不是以州中官吏的身份來這里,坐上了賭席,你就和大家一樣,就是一個賭客了。今天你已經(jīng)輸光了所有的錢,要想再賭,得拿錢來才行?!?br/> 劉毅咬牙切齒地說道:“錢我明天就會取回來,這一把,先賭了再說!”
盧循嘆了口氣:“你昨天就說了這樣的話了,看在你是州中官吏的份上,我們已經(jīng)借了你五百錢。今天你又輸了個精光。這叫我們怎么信你?早點回去吧,把這錢還了,咱們再談以后的事。”
周圍的賭棍們也都紛紛嚷道:“劉毅,別賭了,賭場無父子,人家借了你五百錢已經(jīng)是仁致義盡啦。”
“就是,今天你沒手氣,回去吧,別弄得太難看了?!?br/> “是啊,前天那李家三郎欠錢還要賭,直接給報官抓走了,你好歹也是個吏員,別弄成那樣啊,給咱京口丟人!”
劉毅心煩意亂,額頭上一陣青筋暴跳,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把左手往棋盤邊上一拍,震得五枚色子直接跳了起來:“你到底借不借錢?”
盧循的嘴角勾了勾:“怎么,你想用強?”隨著他的這句話,周圍的十幾個背劍的天師道弟子開始圍了過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
劉毅咬牙切齒地說道:“押老子這只左手,百萬錢,敢不敢賭!”
劉裕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在劉毅的耳邊低聲道:“希樂,別這樣。讓人看笑話?!?br/> 劉毅的臉上汗水直流,咬牙切齒地說道:“劉裕,不關(guān)你的事,別勸我。錢可以輸,尊嚴和面子不能輸,要是我今天就這么走了,以后在京口再也抬不起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