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面無表情地走出樹洞,跟在他身后的任小粟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鴻云和綠狗,又看了看綠狗手中染血的長劍,沉默不語。
“二師兄,有遺言嗎?”鴻云的笑容很是玩味。
他和綠狗站在距離樹洞五六米的地方停下腳步。
陸離的笑容依舊讓人如沐春風,他微笑著回答道:“我的遺言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恐怕說不完?!?br/> 他的聲音很溫和,仿佛在說的不是一件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而是一件尋常小事。
“哦?那就別說了?!兵櫾菩Φ?。
“我…我也有遺言,我的遺言很短!”一道顯得有些怯弱的聲音從陸離身后傳來。
此刻任小粟的心中充滿了悔意,他原本只是一名固靈境前期的普通弟子,三天前才偶然突破到了固靈境中期。
至于戰(zhàn)力根本不比固靈境前期的師弟們強多少,幫助二師兄也是看到陸離的凄慘模樣而心軟。
他真地只是心軟罷了,而不是陸離所猜測的押注。
任小粟很善良不假,但是他也不傻,他知道無論一會兒戰(zhàn)況如何,四師兄和五師兄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寧錯殺,不放過。
所以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真地準備開口說遺言,短短幾秒鐘,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遺言……
陸離聽到這句話后只是微微一笑,他面朝鴻云綠狗兩人,舉起雙手緩慢地倒退到任小粟身后。
然后他拍了拍任小粟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br/> 如果任小粟因為他而被殺,陸離做鬼都不會心安,所以他會盡全力讓這個幫助過自己的師弟活下去。
只見他語氣誠懇地沖鴻云喊道:“讓這個師弟走吧,給我一個面子?!?br/> 當初有紅發(fā)結(jié)束頂上,現(xiàn)在有陸離結(jié)束戰(zhàn)爭。
但很可惜,面子果實當然是不存在的,因此鴻云只是笑了笑,搖了搖頭。
殺了任小粟,會讓鴻云更心安,他沒有理由放過對方。
這是陸離意料之中的答案,于是他再次真誠地說道:“即便我受了傷,我想逃跑也不難?!?br/> 鴻云聞言笑得更加開心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嘲諷,仿佛是在說,
現(xiàn)在說這話,誰信?
無論陸離說些什么,等幾名師弟包圍過來后他都會殺了對方。
萬無一失。
這時陸離忽然向鴻云和綠狗行了一記弟子之禮,他微微彎腰恭敬地說道:“放這名師弟走,我保證我絕對不跑,與你們死戰(zhàn),生死由命?!?br/> 最后他直起腰板,語氣冰冷地說道:“我以二師兄的名義發(fā)誓,我以我的道心發(fā)誓!只要放任小粟走我絕對不逃跑,留下一戰(zhàn)!”
聽到這里,綠狗不禁有些心動。
如果陸離全力逃跑的話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在追殺的路上指不定會遇到什么變故。
云嫦的態(tài)度至今還很不明確。
于是他詢問地看向鴻云。
鴻云思考了幾秒鐘,微笑著回答道:“既然師兄都以道心發(fā)誓了,那就讓小粟師弟先走吧?!?br/> 哪怕在此時,他的語氣也依舊恭敬,對任小粟也顯露出關(guān)懷的姿態(tài)。
衣冠楚楚。
陸離再次退回去拍了拍任小粟的肩膀,說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路小心?!?br/> 他知道附近肯定會有鴻云的手下埋伏,但讓任小粟冒死一搏總比留在這里等死強。
只見任小粟猛地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跑,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最后一句客套的話都沒和他的二師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