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酉時開始的。
太和殿里,方庸一聲高唱,宴席正式開始。
這次的宴席不僅有朝中的大臣,而且還有幾個遠(yuǎn)道而來的別國使者。他們借著這次祝壽的機(jī)會,跟東陵國發(fā)展一下友好的關(guān)系。
阿諾抬眼掃了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使者中有一個白衣男子頗為眼熟。當(dāng)初在袁州的時候,就是那個男子帶走了秦翊川,從相貌上來看,他跟秦翊川可是有那么幾分像,應(yīng)該是兄弟之類的。
“那個人是誰?”阿諾還是想證實(shí)一下,便悄悄扯了扯虞彥歧的袖子。
虞彥歧反手握著她的指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淡淡解釋道:“那個是南越國的四皇子,不過今日已經(jīng)被封為太子了。”
阿諾了然,不過她又想起來在袁州的時候,他倆好像是相識的,“您與他交好?”
“談不上,正常合作罷了?!庇輳┢巛p飄飄道。
宮廷的樂師很快就彈奏起手中想樂器。
虞彥歧舉起桌上的酒杯,站了起來,沖著下面的大臣貴賓們道:“大家都不必拘束?!?br/> 這句話也是客套一下,下面的臣子連忙站起來道謝。然后七嘴八舌地祝壽了起來。
什么壽與天齊,仙福永享,天佑我皇等等全都像不要錢似的一骨碌往外說。
一杯酒下肚,虞彥歧笑著低頭,“阿諾好像忘了我的生辰禮物?”
阿諾眨了眨眼睛,“禮物臣妾不是給過你了嗎?”
虞彥歧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你嗎?”
阿諾煞有其事道:“難道不是嗎?”
虞彥歧失笑。
底下的朝臣們看著這幅甜膩的場景,牙都酸掉了,此時他們才默認(rèn)了一個事實(shí),這楚美人恐怕又要得寵了。
因?yàn)橛兄皩m宴的陰影,在坐的貴女們都不敢輕舉妄動,怕落了自己的面子,而且現(xiàn)在還有別國的使臣在,她們也不想丟人。
但是姜婉兒卻不一樣,當(dāng)她看見阿諾回來后,氣不打一處來。后來她聽她祖父說,皇上沒有立她為后的想法,她想到之前還去別苑耀武揚(yáng)威,那時候心里有多高興,現(xiàn)在的臉就有多疼。
那個楚阿諾,一個外室女,憑什么就能奪得帝王的寵愛,憑什么?
她抬頭看著最上座,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雙眼。
就在樂器停止演奏的時候,姜婉兒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因?yàn)榧刀?,她已?jīng)忘記出門前祖父交代的話了。
她朝著虞彥歧行禮,道:“今天是陛下的生辰,臣女不才,愿獻(xiàn)曲一首?!?br/>
虞彥歧看見是她,眼里的笑意淡了,方庸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神情,見虞彥歧不說話,就有些摸不準(zhǔn)他的意思。
姜婉兒暗自惱怒,她是沖動了,所以有些后悔,不過心底卻是暗暗期待著虞彥歧能點(diǎn)頭,這樣她才不會顯得難堪。
阿諾見姜婉兒臉色不好,所以出來打了個圓場,“方公公,你去我?guī)旆坷锇呀刮睬倌贸鰜?。”但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其實(shí)說來慚愧,那焦尾琴是去年陛下送給我的,我卻有些懶散,還未碰過一次,聽聞姜姑娘在琴藝上頗有造詣,今日就借花獻(xiàn)佛送與姜姑娘吧。”
姜婉兒死死地掐著手心,才把心里面的怒氣給壓下去,她覺得阿諾在諷刺她,她憑什么要撿那個女人不要的東西!
虞彥歧溫聲對著阿諾道:“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朕再送你更好的。”
不一會兒,方庸就把焦尾琴給帶了過來,宮人們很快就把琴和椅子給擺放好。
姜婉兒憋著一口起,從座位上走了出來,坐到了椅子上。
不過彈奏前她還不忘使壞:“臣女也聽聞楚美人會彈琴,要不今日臣子陛下生辰,咱們來比試一番?”
她對自己的琴藝非常有自信,在東陵國還找不出幾個琴藝比她好的呢。更何況楚阿諾一個長在鄉(xiāng)野的村婦,會什么琴藝,而且她也從來沒在公共場合里見過阿諾彈奏,這就更加堅(jiān)信了阿諾什么都不會。
阿諾微微一笑,臉上倒是不詫異,但嘴里卻推拒道:“我那些琴藝也就隨便彈彈,登不了大雅之堂,就不獻(xiàn)丑了?!?br/> 虞彥歧攬著她的肩膀:“在朕心里,你彈得最好?!?br/>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楚美人不會要掃眾人的興吧?”姜婉兒冷笑道,這宴席上還有別國使臣呢,她就不信楚阿諾能當(dāng)著眾人的面甩臉子,“反正是切磋,楚美人不要有壓力?!?br/>
阿諾睨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好,那咱們就切磋切磋吧?!?br/> 姜婉兒又道:“不過切磋的話,肯定要討個彩頭,不知楚美人意下如何?”
“好啊?!卑⒅Z接話道,根本沒有思考過,就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了,倒是讓姜婉兒有些驚訝,準(zhǔn)備好的說辭一個都用不上,那趕緊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郁悶。
阿諾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道:“我輸了答應(yīng)你一件事,你輸了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