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回宮是一件大事,按理說應(yīng)該要隆重的大辦,不過太皇太后上了年紀,身子骨不比以前硬朗,再加上路途遙遠,所以一到皇宮后,就病倒了。
虞彥歧倒是沒有說什么話,把人安排進坤寧宮,再派一些宮人過去就不管事了。
太皇太后看著這一溜的宮人,都快要氣吐血了,她使勁撐著手中的鳩杖,怒道:“哀家身為皇上的祖母,好不容易回宮一趟,他竟然不來見我!”說著她又頓了頓,“還有皇后!她人呢?”
前來伺候的管事公公,姓錢,錢公公不卑不亢道:“回太皇太后的話,皇后娘娘懷有身孕,不宜太過勞累,畢竟乾清宮離坤寧宮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太皇太后氣笑了,“真精貴,當年哀家懷先帝的時候,上跳下竄不也沒事嗎!”
“太皇太后,話雖這么說,但娘娘懷的是頭胎,更是嫡長子,陛下心疼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卞X公公笑瞇瞇道,“太皇太后才來,肯定還沒有聽見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吧!”
太皇太后瞇了瞇眼,“什么事情?”
“娘娘這不是懷孕了嘛,所以群臣都在勸陛下納妃。”錢公公臉上的笑意不變,“可是陛下當著群臣的面質(zhì)問,說‘納了后妃之后,你們誰能保證那些個后妃不會殘害皇后的子嗣’,太皇太后您瞧瞧,陛下可是把皇后娘娘放在心尖尖上寵呢!”
太皇太后氣的肝疼,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她,如果皇后有一點差錯,唯她是問。
“你這是在威脅哀家?”
“奴才不敢?!卞X公公笑道,“太皇太后多日勞累,還是先休息吧,奴才去幫您叫御醫(yī)過來?!?br/> 待他走后,太皇太后才把桌上的茶盞給摔在地上。
一旁的宮人齊齊下跪,生怕這位主把氣撒到他們身上。
而出到殿外的錢公公就遇到了楊太醫(yī),他樂呵呵道:“楊太醫(yī)那么快就來了,快里面請?!?br/> 楊太醫(yī)對錢公公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錢公公……”
“大家都是同僚,都是為陛下做事的?!卞X公公意有所指道。
楊太醫(yī)眉心一跳,“錢公公有何指教呢?”
“太皇太后長時間的奔波,身子不舒服,楊太醫(yī)可要好好幫她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啊。”錢公公幽幽開口,再宮里面待久了,自然學(xué)會喜怒不形于色,話說一半留一半。
這楊太醫(yī)也是個人精,瞬間就明了錢公公說的意思,“錢公公說的是,太皇太后原本就上了年紀,還是臥床休息比較好。”
錢公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他站在門外,道:“奴才就不進去了,楊太醫(yī),請——”
楊太醫(yī)朝著他拱了拱手。
太皇太后原本身子就不好,一回到皇宮,突然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精神萎靡。楊太醫(yī)把脈后,大手一揮,開了好幾副方子。
“一天九萬藥?”太皇太皇心驚道。
楊太醫(yī)解釋道:“太皇太后您身子骨弱,所以一定要細心調(diào)理。一餐三碗藥,一碗是靜氣凝神的,一碗是調(diào)理心火的,一碗是助眠的。因為這三副方子中有相克的幾味藥,所以不能混在一起熬。”
太皇太后聽得臉都綠了。
不過她也不怎么相信這個楊太醫(yī),深怕他給自己使壞,所以拿著這個方子去找了自己的隨行大夫瞧瞧,確定這三副方子沒問題她才肯服用。
但是一天九碗藥,一碗比一碗苦。太皇太后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以前也宮里面也是嬌養(yǎng)著,就算到了皇陵那邊也是好吃好喝養(yǎng)著,哪時候喝過這樣的藥?所以一碗還沒有喝完,她膽汁都快吐了出來,還沒緩過神呢,伺候的宮女立馬就重新端了一碗過來。連吐了幾次,原本身體就不健朗的太皇太后終于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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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容擔(dān)驚受怕的在懷親王府度過了一個月,期間她一直沒有收到宣娘子的消息,卻是等到了楚阿諾懷孕。她咬碎了銀牙,憑什么她要在這躲躲藏藏,楚阿諾卻被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捧在手心,受盡榮寵。
就算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宣娘子或許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不然以宣娘子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不可能會放過虞彥歧的。
既然宣娘子沒有了消息,那么她也沒有什么理由繼續(xù)呆在京城了,她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她還是戴罪之身,只有離開京城,離開東陵國才是最好的選擇。
“容姐姐,我們要不要出去玩呀!”葉延雪蹦蹦跳跳了跑到楚玉容的面前。
楚玉容笑的有些無奈,“雪兒,這一個月你可是天天往外面跑,還沒玩夠嗎?”
葉延雪搖搖頭,“京城里好玩的特別多,我還有好多地方?jīng)]去呢!”她拉著楚玉容的袖子,撒嬌道:“容姐姐,你就陪我去吧!”
就算楚玉容心里面百般不愿,但她還是笑著同意:“好,我們一起出去?!?br/> “那我去換身衣服?!比~延雪怕楚玉容突然返回,趕緊溜了。
楚玉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抿著嘴唇,眼眸暗了下來。
她一出生就在京城,對京城的一草一木很是熟悉。所以看見葉延雪像一只脫離籠中的鳥兒一樣到處亂飛,有些不能理解。
京城的達官貴人很多,雖然楚玉容易了容,但還是很擔(dān)心會遇上熟人,對周圍的一切都表現(xiàn)得不是很熱衷。
“容姐姐,我們?nèi)タ措僦?!”葉延雪指著不遠處的小攤說道。
楚玉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眉頭輕皺,“咱們還是去店鋪里看看吧,這小攤上的恐怕質(zhì)量不好。”
葉延雪擺擺手道,“可我就是喜歡啊?!?br/> “哎!”楚玉容剛想說話呢就看到葉延雪已經(jīng)跑遠了。
葉延雪對京城的所有東西都好奇,她正盤算這下一個地方要去哪,但是跑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人。
她揉了揉鼻子,看見那人一襲白衣,面容雋秀,她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那人緩緩開口:“這位姑娘,有撞到嗎?”
葉延雪聽著這好聽的聲音,不由得紅了臉,剛想扭捏一下,楚玉容就追了上來。
“雪兒,你怎么不等等我!”楚玉容嗔道,她抬頭看到面前的白衣男子,身子僵了僵。
方靖峴揚了揚眉,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啊,他低頭看了過去,雖然那人蒙著面紗,但京城的貴人圈就那么大,這個聲音他是不會認錯的。
所以方靖峴頓時來了興趣,“這位姑娘好生眼熟啊?!?br/> “你認錯人了?!背袢莨室鈮旱吐曇魜硌陲椬约盒睦锩娴幕艁y。
“容姐姐,你嗓子怎么了?”葉延雪覺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病了吧?!背袢莞尚Φ?,她拉著葉延雪的手腕,“我認識一家賣首飾的,我?guī)氵^去看看?!?br/> “容姐姐你慢些……”葉延雪一時間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方靖峴摸著下巴看著兩人離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