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首輔府里面舉辦了茶會,聽別人說,這是首輔夫人專門舉辦的,為的就是給自家兒子相看姑娘。
阿諾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這大街小巷都在傳,阿諾好奇,便差秋杏去外面打聽打聽。
“姑娘,那茶會也就是變相的相親宴?!鼻镄拥?,“去的都是一些適婚的貴女?!?br/>
“首輔家就只剩下一個三公子還未婚配吧?!卑⒅Z呷了一口茶。
秋杏點頭,“對,是三公子方靖峴,過了年就滿二十了?!?br/> 阿諾若有所思,二十也就是弱冠的年紀(jì),不過普通人這個歲數(shù)孩子都已經(jīng)會跑了。不過這位方公子這么多年以來,一直潔身自好,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在京城貴女圈里破受歡迎。
阿諾認(rèn)識他也是因為虞彥歧,首輔大人方躍兼任太子太傅,是虞彥歧的啟蒙老師,也是虞彥歧那一派的人。阿諾記得前世的時候方靖峴經(jīng)常來東宮找虞彥歧相談要事,不過因為一些事,方靖峴與虞彥歧產(chǎn)生了矛盾,有一次甚至在書房的時候就大打出手。
后來首輔告老還鄉(xiāng),帶著一家人去了通州,虞彥歧也沒有跟方靖峴再聯(lián)系過了。
算了算時間,也還有半年多時間,他們才決裂。
“那京城里的人都怎么說?”阿諾笑道,“方公子的才華舉世無雙,也不知道最后會被哪位貴女收入囊中?!?br/> 這個秋杏倒是知道一些,“府里的那位玉荷姑娘可是喜歡方公子喜歡得緊,不過今日她卻沒有來,奴婢聽說是劃傷臉,破相了。”
阿諾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時候,方靖峴并沒有成親,不過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方靖峴從書房出來后,他站在院子里拿著一支鑲有牡丹的木簪發(fā)呆。
她并不想挖掘其中的故事。
不過她偶爾從葉墨鈞嘴里知道,方靖峴去了通州后,當(dāng)了一個七品小官,把通州管理得很好,賦稅年年增長,有很多百姓為他了立了長生牌位。
阿諾對他沒有什么成見,不過平心而論,阿諾覺得方靖峴這個人性格很好,能力也不錯,能當(dāng)大任,如果首輔沒離開京城的話,她相信方靖峴絕對會成為下一任的首輔。
秋杏突然道:“姑娘,您說那位方三公子會不會真娶了七姑娘?”
“楚玉荷的性子在貴女圈里多多少少都會有人知道?!卑⒅Z淡淡開口,“我聽說首輔夫人是世家出來的,學(xué)富五車,知書達(dá)禮。對兒媳婦的要求自然高,雖說楚玉荷是平陽侯的女兒,但是才華卻不出眾,為人又嬌縱,你說那位首輔夫人會看得上嗎?”
秋杏心里怪異,覺得阿諾說話的語氣有些太自然了,自然得不像再說自家的事。
“姑娘您與七姑娘總歸是親姐妹,”哪有這樣說自己親妹妹的。
阿諾勾了勾嘴角,那是她不知道上輩子楚玉荷是怎么欺負(fù)她的。
雖然回到了平陽侯府,但是阿諾一直都是小心謹(jǐn)慎,唯恐惹了主母不喜。
但是楚玉荷偏偏喜歡在主母面前說一些事實而非的事情,惹得原本就不喜歡她的主母更加討厭她了。
當(dāng)初平陽侯送她去豫親王府里做侍妾,其中也有楚玉荷的手筆。
而且那上府來打秋風(fēng)的表哥,也是變著法地跟她說一些葷話,結(jié)果被主母知道了,又是磋磨她一頓。
從那以后,阿諾這狐貍精的帽子是徹底摘不掉了。
想起平陽侯府那一大家子,阿諾頗為頭疼,如果能不回去,那該多好啊。但是現(xiàn)在她自己沒有能力在京城里生存,而且平陽侯也不會同意,她的存在是平陽侯的污點,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偏偏世人都看在眼里,平陽侯動不得她。
那如果悄悄除去呢?
如果她死了,輿論的矛頭就會指向平陽侯府,但是嫌疑最大的卻是侯夫人蘇氏,不過蘇氏不可能自掘墳?zāi)埂?br/> 那么就只剩下平陽侯了。
想到這個可能的阿諾心里一驚。就算到時候她死了,背鍋的只能是侯夫人蘇氏。
女人是善妒的,就算接了外室女回府,那么心里也是不平衡的,所以她會派人殺害阿諾,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能說得通。
如今府里的沈姨娘受寵,只要蘇氏犯錯,那么平陽侯絕對有休妻的理由。
想到這,阿諾眼底一沉,她對平陽侯的孺慕之情早在他們一次次的算計之中慢慢消磨殆盡了。
“我有些累了?!卑⒅Z起身朝著內(nèi)室走去。
秋杏眨了眨眼睛,她看了看日頭,現(xiàn)在才中午,“姑娘您先吃幾塊糕點填填胃再去睡吧,奴婢等會給您熬一碗桂圓銀耳羹?!?br/> “嗯?!卑⒅Z聲音懨懨。
看著阿諾的背影,秋杏嘆了口氣,姑娘的食欲一直都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
阿諾也不是很困,她躺在床上兩眼放空,心里頭有些悶。按照虞彥歧那個脾氣,估計這幾天都不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