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神京都中已是千里之外的賈薔,自然不知京里發(fā)生了許多事。
甚至都不知道,他名下多了個天下第一花魁的妾室。
一大早起,他叮囑了柱子留在船上,和兩個金沙幫眾一道看顧好李老幫主,船上也還有香菱、薇薇安、雪雁等人,無人不成。
他則和李婧一道,護(hù)送黛玉所乘馬車,合并賈璉一行,上了淮陰碼頭。
因早有人先前打前站通秉甄家,因此碼頭上也有了甄家下人迎候。
盡管前世讀紅樓時,便知江南甄家是連王熙鳳那樣高傲的人都感嘆“他家怎這樣富”的豪富之家,但此刻看這陣勢,才能明白江南第一名門意味著什么。
甄家曾太夫人孫氏年輕時曾為宮中精奇嬤嬤,太上皇登基前最難熬的十年,受到了甄家曾太夫人的慈愛撫育。
有這份情分在,哪怕甄家曾太夫人已經(jīng)過世十多年,可太上皇對甄家依舊仁厚相待。
甄應(yīng)嘉不過是孫氏的嗣孫,卻依舊蒙受天恩,繼承父祖官位,擔(dān)任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
官位不高,不過區(qū)區(qū)五品,然而在江南地面上,縱是兩江總督都要給甄應(yīng)嘉幾分薄面,讓他三分。
蓋因甄應(yīng)嘉本就為天家留在江南,監(jiān)視江南士林的耳目,是真正的天子鷹犬!
縱然撫育太上皇的孫氏已經(jīng)過世經(jīng)年,然甄家依舊被太上皇視為家人,哪怕只是家奴。
但心腹家奴,遠(yuǎn)比外臣,甚至比骨肉宗室更讓他放心。
這也就奠定了甄家在江南牢不可動搖的地位……
淮陰作為漕運(yùn)總督衙門所在之地,碼頭之繁忙,當(dāng)排得上當(dāng)世前十。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繁忙的碼頭,此刻碼頭上竟幾乎清場。
唯有一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著錦衣,身后跟著二十來許仆婢嬤嬤。
這等陣勢,便在賈家若非賈母出動,都不曾有過。
賈璉見此連忙先一步上前數(shù)步,拱手笑道:“昂友老弟,數(shù)年不見,你愈發(fā)風(fēng)采出眾了!”
那年輕人也哈哈笑道:“璉二哥,你也還是這般風(fēng)流倜儻!”
賈薔瞥見黛玉所乘八寶簪纓車的車窗拉起一條縫,二人隔著車窗對視一笑,都覺得前面二人,有些糊……
好在兩人沒有過多寒暄,而表字昂友本名甄頫的年輕人雖納悶賈璉怎未介紹賈薔、李婧于他,卻也沒多問,只與二人頷首示意后,就招來隨行而來的車馬,引著賈家一眾人前往淮陰北大關(guān)估衣街甄家老宅。
……
“給太夫人請安。我家老太太、老爺、太太都再三叮囑我,給老太太問安道好?!?br/> 甄家老宅,萱瑞堂上,賈璉引著賈薔、黛玉二人,與高臺上一滿頭銀發(fā),但比賈母清瘦許多的老太太問安。
此人便是甄家老太太李氏,身上亦有一品誥命夫人的官身,此刻看著堂上諸人,含笑點頭道:“快起來吧……榮國夫人身子骨還好?快二十年未見咯?!?br/> 賈璉忙笑道:“老祖宗身子骨還好,早不管家里諸事,每日里只和孫子孫女兒們頑樂說話,和一些家里老人講講古,所以身子骨還硬朗?!?br/> 李氏笑道:“好啊,好??!”說著,目光落在賈璉身后第二位的黛玉身上,見她模樣憐人,道:“這就是林鹽政的姑娘?和你娘倒有幾分像,只是身子骨太單薄了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