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樣?小家伙,你真贏不了我,不信再來?!蹦贻p男子一臉臭屁,頗為嘚瑟。
秦予安望著前方衣袂飄飄、凌空而立的年輕男子,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對方是二紋痕師,手上的大戟似乎也不是凡品,自己又很難像擊殺白髯老者那樣出其不意,他能凌空,自己若逃估計也極難成功,情況不妙。
目光中火花閃爍跳躍,凜冽尖銳,秦予安身上升騰起一股殺氣,準(zhǔn)備拼死一搏。
年輕男子眼里劃過一絲訝然,流露出一絲贊許:“不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本不欲出手,倒可以為你破例。來,看戟!”
一戟西來,凝聚著霸氣和殺伐,秦予安右手持劍橫檔,劍戟狠狠相撞,同時哀鳴,兩人的右手都在微不可聞地顫抖。然而,就在兵器交擊之后,秦予安左手迅速射出匕首,而后沒有任何猶豫,架開蛇頭大戟,迅速欺身靠近年輕男子,左手轟出一拳,幾乎沒有留下任何余力。
“砰。”沉悶聲響起,秦予安感覺自己仿佛砸在一塊鐵板上,出拳的五指似要碎裂,但他的拳頭也穿過了年輕男子臨時凝成的痕氣鎧甲,結(jié)結(jié)實實地轟擊在了年輕男子的肩胛上。
兩人同時暴退,年輕男子也受了傷,但呼吸依舊平穩(wěn),顯然比秦予安好受多了。
年輕男子眼里再次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贊許:“不錯不錯,出手犀利果斷,我若未達(dá)三紋,剛才這一下,怕是要吃不小的虧?!?br/> 秦予安神情凝重,感覺愈發(fā)看不清楚眼前這年輕男子的實力,這年輕男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浮夸怪誕,卻讓自己無形中一次次低估他,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礃幼樱@山,沒這么好下啊。
“還來嗎?”年輕男子左手揉了揉受傷的肩胛,右手扛著大戟。
“戰(zhàn)!”
秦予安厲喝一聲,一劍刺向年輕男子。這一劍沒有任何劍式,秦予安的眼中只有年輕男子的咽喉,手中的劍也只有一個終點,便是年輕男子的咽喉。劍隨人動,人隨心動,疾如雷霆電馳,卻又縹渺無跡,連劍光都顯得多余。
年輕男子面色微變,看出了這一劍的威力,但這次他早在秦予安出劍前,便凝練出了更為堅厚的痕氣鎧甲。判斷出來秦予安的目標(biāo)是自己的咽喉,年輕男子迅速持戟斜擋,因為他知道,對方的長劍是能破自己氣甲的。
然而,就在長劍與大戟快要撞擊的時候,秦予安突然松開了右手,長劍慣性繼續(xù)前飛轟向大戟。而秦予安則再次雙手握拳,一招“海底探月”,身體避過大戟仰面朝天繼續(xù)劃行,雙拳扎扎實實地倒轟在年輕男子的痕氣鎧甲上,而后穿透氣甲撞上年輕男子的胸膛,沉悶聲與金鐵交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好霸道的拳頭,小子,你這軀體是什么做的?!?br/> 年輕男子被擊中,雙腳不能自已地連續(xù)后退,退了十余步方才止住,喉頭只覺一陣腥甜,強(qiáng)忍咽下,內(nèi)心掠過漣漪,這小子比想象中難纏,本以為自己能游刃有余,沒想到卻接連受創(chuàng),再打下去,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看樣子還是盡早停手為好,再說,自己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擒下他。
想到這,年輕男子擺擺手,尷尬地咳了一聲:“小子,我看你已經(jīng)力竭,再打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到此為止吧?!闭f完,主動把大戟插在身旁,揚(yáng)了揚(yáng)手。
剛才那兩擊,確實耗費了秦予安十二分精氣,藏在身后的雙手幾乎已經(jīng)麻痹,但秦予安仍舊強(qiáng)打精神,因為他看不透這年輕男子:“這么說,我可以走了?”
“你一直就可以走啊,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你留下啊,是你一直不依不饒的?!蹦贻p男子翻了個白眼,而后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
秦予安無語:“不是你讓我殺你的么?”
“我只是說你可以試試啊,誰知道你真的試,還下狠手?!蹦贻p男子眨巴著眼睛,嘟起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如果可以,秦予安真想一拳把眼前這張臉砸爛,這年輕男子明明生著一張俊逸的臉,卻偏偏是這樣荒誕的性格,明明實力驚人,卻偏偏沒有一點高人的樣子。
似乎看穿了秦予安的想法,年輕男子嘿嘿一笑,滿不在乎地說:“是不是覺得我嘻嘻哈哈一點都不正經(jīng),還時不時扮豬吃老虎,我也不想啊,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那些裝逼的,道貌岸然的,故作深沉的,往往一不小心就掛了。像我,與世無爭,天塌下來我就馬上趴著,這樣掛掉的也是個高的,就算要掛,我也是最后一批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