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龔凌二人既然決定要幫助唐溫二人,便想到要先讓無辜的兩個人正大光明回到這薰草鎮(zhèn)。
憑什么小人得志,可以繼續(xù)在家舒適待著;而兩個被迫拆散的情人,卻要如同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地躲在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他們此刻是特來薰草鎮(zhèn)尋找唐家老爺和夫人的。
龔凌猜想唐家那兩位恐怕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是多么陰險奸詐的小人,要讓唐溫二人回來,就必須先在他爹娘面前洗刷冤屈。
“咱們這樣,真找得到唐俊的家?”
“怎么可能找不到?!饼徚枵Z氣篤定,頭朝著某個方向點了點,“你瞧,咱們的引路人不就在前方了?”
果不其然,蘇芩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子在前方大搖大擺地走著,時不時調(diào)丨戲一下周圍的小姑娘,那德性果真如周荷所說的那般無禮。
他們偷偷跟在唐俊后頭,走了片刻,看到一家匾額寫著“唐”的宅子,此宅子比周圍其他的房子更加丹楹刻桷,看得出來是這鎮(zhèn)子上的富裕人家。
“現(xiàn)在該如何?是直接闖進去?”蘇芩扯了扯龔凌的衣袖,不確定地問道。
龔凌早已習以為常蘇芩這習慣性的小動作,此刻并未看向蘇芩,只是直視著眼前的宅子,從容自若,“我們等到晚上再行動,先去吃點東西吧。”
“為何要等到晚上?”不是早些完事比較好嗎?
“你且等著吧?!?br/>
龔凌并未多說,只是帶著蘇芩去找間酒肆祭五臟廟去。
戌時。
唐府走出一名刻意妝點過的男子,隨后在角落又有兩人賊兮兮地溜進了府。
“這唐俊三更半夜地要去那?”蘇芩小聲地問道。半夜不好好待在屋里休息,難不成要偷雞去?
龔凌斜睨了蘇芩一眼,“別問那么多。”
蘇芩不服氣,“我咋就不能問了?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說不定他是要去干什么不好的勾當,到時我們不就更有理說唐俊不好。”
龔凌輕咳,“這還真不是什么好勾當,但也無法成為扳倒唐俊的助力?!?br/>
???蘇芩一臉懵逼,可龔凌并不打算在這問題上跟蘇芩繼續(xù)扯掰,遂徑自往里頭走去。蘇芩見他如此堅持,只好把問題往肚里咽下。
龔凌不說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唐俊去做的事不宜讓小姑娘知道,三更半夜溜出府還會干什么?當然是去找女人歡樂一番啊,這種事對唐家老爺和夫人恐怕早已習以為常,畢竟唐俊在與周荷成親的一年里,沒少干過這種事。
雖說唐府在薰草鎮(zhèn)算得上挺大的,可對于從小住在京城那帶繁華之地的蘇芩龔凌而言,終究只是一小宅子,沒多久,他倆就找到了唐家老爺和夫人的屋子。
所幸二人尚未熄燈,蘇芩龔凌站在門外,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龔凌才認命地敲了敲房門。
“是誰?”房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隨后有腳步聲逐漸朝著門過來。
“嘎吱——”
門緩緩打開,探出了如同唐溫年老后模樣的一張臉。
龔凌微微行禮,“唐老爺?!?br/>
唐老爺從未見過外頭站著的兩個人,眼里帶著濃濃的警戒,“你們是誰?”
“您莫怕,我二人前來,只是要與老爺您說說有關(guān)您兒子的事?!?br/>
“那個兒子?”
蘇芩聞言,愣了愣,這唐老爺似乎出乎意料,一般人應(yīng)該會問何事,而非先問是那個兒子,除非……唐老爺偏袒其中一個兒子。
這樣的話,那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不怕老爺對唐溫感到失望生氣,就怕老爺專寵的是唐俊。
龔凌面色不變,鎮(zhèn)定道:“自然是兩者皆有。”
唐老爺嘆口氣,神情有些憂傷,“若是是講俊兒的事,那便無須多說,我夫婦二人早已不知如何管教他;但要是是溫兒的事,還望二位告知?!?br/>
蘇芩聽到唐老爺是在意唐溫的,便松了好大一口氣。
“我二位來到此鎮(zhèn)之前,見到令郎和周姑娘,知曉了一些事。”
“小荷那孩子,我從未怪過她朝三暮四,可她錯在不該又嫁給溫兒?!碧评蠣斅牭街芎蓵r,臉色有些難看。
蘇芩聽這語氣,便知唐老爺不太喜歡周荷,心里再次同情起周荷這命運坎坷的姑娘,明明就是一心一意愛著唐溫,卻硬生生被人誤為不守婦道的yin婦,實在可憐。
“若是這一切都是唐小公子的陰謀,唐老爺您可會信?”蘇芩望向唐老爺,眼神毅然。
“我家俊兒怎么可能做什么壞事!”唐老爺如同大多數(shù)的爹娘一樣總會下意識先袒護自己的孩子,可他立馬想起自家小兒子劣跡斑斑,轉(zhuǎn)而沒什么底氣地弱弱反駁道:“我家俊兒雖生性頑劣,可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天理難容的壞事,說陰謀是否有些夸大了。”
龔凌輕笑一聲,語中帶些譏誚,“這還真不是夸大?!?br/>
隨后,他把唐溫與周荷所述之事全部告知唐老爺,一直尚未露面的唐夫人在房內(nèi)也聽見了這些事。
她原對周荷感到相當失望,那孩子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心性如何,她是知道的,可從未想過這樣一個乖巧的孩子竟然會對她兩個寶貝兒子下手。
如今卻推翻了她一直所認為的事實,她有些失神,隨即也走到了門邊。
“敢問公子所說的是真?”
“自然是真,是令郎親口告訴我們的?!?br/>
“萬萬沒想到,這么久以來,原來都是我們誤會了人家小荷?!碧品蛉藵M心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