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跟在后面,陸輕澤就好似并沒有看見她一樣,一路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陸醫(yī)生!”
寧溪開口叫了一聲,在陸輕澤關門之前,伸手想要將門給擋開,胳膊一下夾在了門板之間。
寧溪痛呼了一聲,陸輕澤皺了皺眉,打開了門。
“陸醫(yī)生。”
“你有事?”
寧溪咬著唇,低著頭雙手在胸前絞著,“我……我……”
陸輕澤抱著手臂,低頭俯視著她,“你怎么?”
“我能進去么?”寧溪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可憐的望著陸輕澤。
陸輕澤讓開了門的位置,寧溪走了進來。
他目光在門外的灌木叢那邊看了一眼,關上了門。
“是因為有人在監(jiān)視你,所以來找我?”
陸輕澤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側過頭來,目光波瀾不驚的落在寧溪的臉上。
“陸醫(yī)生,我不信你會下毒。”
陸輕澤笑了,手里搖晃著玻璃杯里的水,就好似是拿著一個高雅的雞尾酒杯,“為什么?”
寧溪雙目清澈,“我、我相信您的為人,你是醫(yī)生,治病救人,卻不會害人。”
陸輕澤看了她幾秒鐘,避開眼睛,“你可以走了。”
寧溪朝著陸輕澤彎腰九十度鞠躬,轉身走向門口,剛拉開門,身后的陸輕澤卻開口叫住了她。
“記得明天繼續(xù)來?!?br/>
寧溪驀地回頭,陸輕澤把水杯放在茶幾上,“你還欠我錢?!?br/>
“……”
陸輕澤透過一樓的落地玻璃窗,看到寧溪的身影在樓前的小花園消失,收回了目光。
他拿起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
“郁少的病厲診斷給我發(fā)來一份……對,特別是體內毒素檢測?!?br/>
陸輕澤轉身去了書房,不過十分鐘,傳真機響了起來,他拿來這張紙,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面打印出來的黑色字跡,眉心漸漸地蹙了起來。
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陸輕澤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等到鈴聲快停掉,才接通了電話。
“姑姑……”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網(wǎng)上說什么兄弟互殘?你因為故意殺人被捕了?他們有證據(jù)沒有?什么時候放人?”方清舒好似連珠炮似的問了出來。
陸輕澤捏了捏眉心,“姑姑,如果我被捕了,我現(xiàn)在還能接你的電話么?”
方清舒哼了一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看見照片了!你被押上警車……”她忽然停頓了一下,“難道……你是被他們給用計給陷害了?”
陸輕澤見隱瞞不得,便點了頭。
方清舒頓時破口大罵。
“殺千刀的!我就知道那老女人最毒了!竟然能把自己的兒子當成誘餌去栽贓你!”
越來越臟的話都從方清舒的口中說出來,陸輕澤打斷了她的話,“姑姑,你不是一直想要從寺廟回來么?”
方清舒一下頓住了。
“你有辦法?”
陸輕澤說:“既然現(xiàn)在事已至此,您不如順水推舟,去找老爺子說……”
方清舒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好辦法!”她譏誚的笑了一聲,“那老女人肯定沒有想到!她這就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等我回了郁家,到時候再好好地斗一斗!不過,”她話音一轉,“郁時年是真中毒了還是裝的?”
陸輕澤轉頭看著手中的這張毒素分析,瞇了瞇眼睛,“應該是真的?!?br/>
方清舒驚詫之余惡狠狠的罵道:“最毒婦人心!自己的親兒子都這么舍得!”
陸輕澤隨便和方清舒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他靜靜地看著手里的這份毒素報告,腦海里不由得就浮起了那張在金色的朝霞下笑的燦爛的女孩的笑臉。
她在其中……究竟是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
郁時年還沒有醒來。
手術急救后,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四小時。
寧溪每天一日三餐的往醫(yī)院里送飯,曲婉雪陪著郁夫人也一直在陪床,也不過短短的兩天時間,眼底下已經(jīng)烏青了。
郁老爺子除了在當天來過,就沒有再來過了。
寧溪私下里和張嫂說起來,后面的崔小桃聽見了,心直口快的說:“老夫人肯定是寶貝的不得了?。±戏蛉司蜕贍斶@么一個兒子,但是老爺子又不止少爺一個兒子……哎!”
崔小桃皺著眉,揉著胳膊,“張嫂,你打我干嘛啊!”
張嫂又在她的胳膊上打了兩下,“嘴上沒有把門的!你不想活了,也別拉著我們!”
崔小桃哼唧了幾聲,憤憤不平的看向寧溪,“還不是李娟問的!陰險!”
寧溪掃了崔小桃一眼,后者馬上就偃旗息鼓了,忿忿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張嫂說:“別聽崔小桃亂說,你這幾天每天要去醫(yī)院送飯,更是要少聽少看少說,知道么?”
寧溪點了點頭。
她咬了咬唇,“可是,張嫂,我……我問過陸醫(yī)生了,他說他沒有下毒,那為什么……”
“別問,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張嫂有點擔心的拍了拍寧溪的肩膀,恐怕這次的事情,這孩子真的是被嚇壞了吧,她能看出來這孩子是真的喜歡陸輕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