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熾一頭一身的汗。
他不過是趁著陳冰稍微消停會,讓唐小天給自己送了趟衣服,他在洗手間剛把衣服換好。一出門,得,陳冰人已經(jīng)卷著被子滾地毯上去了——
白天爬山的時(shí)候看這丫頭狀態(tài)神勇,還覺得她耐力不錯,敢情那是拼著一口氣呢!后續(xù)這下算是看出來了,再加上秦霜說的那兩杯果酒,這丫頭睡覺本就不老實(shí),四肢乏力+醉酒,雙重加壓,這威力實(shí)在是……
杠杠滴!
就跟個(gè)不太舒服又困倦至極的小孩子般,是四處打滾吭吭唧唧,而且不小心被她搗一下,還蠻疼的。
陳熾哭笑不得,只得重新把人抱去床上,見她一個(gè)勁的蹬被子,怕她嫌熱,于是被子換成了被單——蓋的少怕凍著她,畢竟溫泉池出來一身的汗,一冷一熱的容易閃著;蓋的多又怕捂著,畢竟眼下人臉紅皮膚也燙。
他實(shí)在沒轍,只得想著自己小時(shí)候生病發(fā)燒不舒服,他媽是怎么照顧自己的。于是邊拿毛巾浸了涼水來捂額頭上降溫,一邊還得拿著人家房間塑封的電話表當(dāng)扇子來輕輕給人打扇。
就是這丫頭果然是個(gè)不消停的,冷敷個(gè)毛巾都嫌礙事,一放上去,自己胳膊一揮就給薅下來了——
陳熾:……
他能有什么辦法,畢竟是自己的人,自己不管誰管。
他想著以前他爸喝多了,他媽會沏濃茶和煮醒酒湯給他爸醒酒。醒酒湯他不會,不過沏茶還行。于是又去燒了熱水,沏了釅釅的一杯鐵觀音,小心吹到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又把茶水濾去小杯里,哄著這丫頭來喝。
“星星,星星,”他坐在床頭,把陳冰圈在懷里,另只手小心端了茶杯,簡直都要像個(gè)慈祥的父親,“乖哈,咱們喝一點(diǎn)。喝一點(diǎn)就不難受了?!?br/> 不知道是他這聲音太溫柔還是別的什么,一直亂翻騰的陳冰這會子倒是乖順的聽話,閉著眼睛喝了一口。
就是一大口下去人一雙眉毛立刻皺緊了,估計(jì)是嫌太苦,張嘴就要往外吐——陳熾眼疾手快,低頭含住她嘴唇,楞是拿舌頭給堵了回去。
她嘴里有一點(diǎn)淡淡的果香味,想必是之前喝的那兩杯果酒?,F(xiàn)在又有了一點(diǎn)帶點(diǎn)微澀的茶香。陳熾含著茶水口對口這么渡過去幾口,一杯茶水眼看都喂完了,他偏又依依不舍了——這丫頭身上熱烘烘的,面頰上的紅暈還未曾散去,此刻閉著眼睛迷迷瞪瞪的模樣,難得有一種屬于少女的嬌憨感和甜美。
陳熾覺得自己呼吸都有點(diǎn)重了,有點(diǎn)不舍得放開她。不過這一杯茶水下肚,對方人卻是漸漸安穩(wěn)了。陳熾好不容易才抽身出來,幫人枕好枕頭,拉好被單,又去拿涼水浸了毛巾給她好好擦了擦臉和手心——一會功夫的,這丫頭好像終于放松了下來,呼吸都變的均勻和綿長了。
這回算是消停了吧?
陳熾終于有點(diǎn)放下心來,這才感覺自己也是全身腰酸腿疼的厲害,干脆直接在地毯上靠著床頭坐下來,掌心還不忘牽著人一只手。
方才唐小天過來給他送衣服的時(shí)候說,秦霜住他們屋去了,自己則去酒店的網(wǎng)吧搞通宵。他當(dāng)時(shí)一聽還在心里暗笑了一聲,想著這廝平時(shí)看著聽著都怪老流氓,沒想到事到臨頭竟還是個(gè)純情范兒。
呵呵,不錯,孺子可教也。
結(jié)果,他倚靠在床頭人都要迷迷瞪瞪睡著的檔空,突然就見床上的陳冰一個(gè)翻身坐起了身!
陳熾:?
原本掌心里握的那只手滋溜就滑走了,陳冰人從床上爬起來,噔噔噔一口氣走去陽臺的落地窗那,走的步子絲毫不搖晃,反倒筆直的可以——這房間是一樓帶院的配置,落地窗是可以被推開的,外面就是院落,推開落地窗再往外去一點(diǎn)就是個(gè)比較小型的泳池。
陳熾腦子“?!币宦暦磻?yīng)過來,忙爬起來就沖了過去,那邊陳冰已經(jīng)推開了陽臺的落地窗,光著腳丫子剛要邁出去,被后邊來人一把給攔腰抱住薅了回來——
陳熾呼哧呼哧扒著陳冰的臉盤子瞧了一大會,嗯,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也很清明的樣子,瞧著很正常。
“星星?”他抱著疑問的態(tài)度嘗試著輕聲叫。
“嗯?!彼蛇罅税蛇笞?。
陳熾又左看右瞅了一會,沒看出什么問題。心下稍松,于是摸了摸她的臉,問:“大晚上的你干嘛去啊?”
“唱歌。”
“?”
這是啥?啥唱歌?
“去唱歌?!?br/> 他耐心:“唱什么歌?”
陳熾就見這丫頭吧唧了吧唧嘴,突然就張嘴大聲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