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似乎還在下,厚重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幽暗的房間里,只余一點雨水落去玻璃窗的唰唰聲,以及從床上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和急促的呼吸聲。
陳熾汗水淋漓,喘息不住,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現(xiàn)平復(fù)了好久,才能重新把人扣去懷里,慢慢親吻著同樣汗津津的女孩。
她似是很累了,閉著眼睛,窩在他懷里。
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幾乎帶著怒氣做過一次,都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弄疼了。
等回到床上,一身緊繃的神經(jīng)又似是被她毫無保留的接納給安撫了,重新變的綿軟而百折不撓起來,結(jié)果忍不住又做了一次。
“尾巴……”他親吻她耳邊汗涔涔的碎發(fā),嗓子眼里模糊不清。
她依舊闔著眼睛,兩個胳膊卻圈在他頸間,把他拉向自己:“我沒有。”
沒有什么?
“我媽老在家里說,你以后要買房子娶媳婦兒、買房子娶媳婦兒。我也就聽順了耳朵,嘴瓢了——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嘟嘟囔囔的,指尖摩挲在他皮膚上,耐心的解釋,“其實,你跟我說那些,我心里還蠻感動的……”
一連親熱了兩次,再爆裂的心此刻都被這份溫存給暫時撫平了下來,眼下她卻又肯嘰嘰咕咕的跟他絮叨起來——陳熾一顆心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一般,甜中帶醉,一時竟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或者說,他是愿意相信的。就像相信她的確是愛他的,不摻雜任何其他。
而且,他也必須相信。
否則……
“不過,這到底還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做決定?!彼捻饩季?,近在咫尺,“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明白嗎?”
陳熾胸中微微嘆過一口氣。
這丫頭向來是個倔的,她決定的事,誰也勸不得。同樣,她不想做的事,誰也按不了頭。
她既然不想讓他插手,那他就先靜觀其變吧。
可有件事,他卻覺得,不得不趕緊提上來,好好跟她商量商量——免得她日后再拿什么娶媳婦這樣的話,來叫人心塞。
“星星,等我畢業(yè),參加工作,也就是個能獨立的成年人了,我想……”他抱緊了懷中人,舔了舔嘴唇,“我想跟小叔小嬸攤牌。”
他知道這肯定很難,即便小叔的確不是爺爺奶奶親生的孩子,但這么多年,小叔對待自己的身世方面,一直都是諱莫如深。
如果不是他見到過那本相冊,也可能會被小叔那么篤定的態(tài)度給糊弄過去。
但他見過那本相冊,爺爺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有張跟小叔一模一樣的臉!
這世上除了孿生兄弟和親生父子,有哪個會生的如此相像?
“相冊?”
“嗯,是一本老相冊。就在家里的書柜里,壓在最下面。真挺老的了,里面好多都是黑白照片,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對了,那里面還有你小時候的照片?!?br/> 陳冰淡淡的眉頭微蹙了起來,似乎在努力回憶中,但很快就釋然了:“太久了,家里好多老物件,都忘記塞哪了。”
“那里面有一張爺爺跟戰(zhàn)友的合影,我覺得,那個戰(zhàn)友,應(yīng)該就是小叔的親生父親。”
陳熾聲線都低沉了幾分,“奶奶跟我說過,小叔是爺爺戰(zhàn)友的孩子,爺爺心善,執(zhí)意要將犧牲戰(zhàn)友的孩子帶回來撫養(yǎng)。奶奶為這個還跟他吵過好久的架?!?br/> 陳冰目光閃爍,低聲:“戰(zhàn)友?”
“嗯,戰(zhàn)友。還很年輕的,和小叔長得一模一樣?!?br/> 話題的主人到底是陳冰的父親,陳熾也不愿意多加描繪,“所以,小叔雖然一直都跟你們說那些謠言都是假的,想來是,他應(yīng)該不太愿意去面對吧??墒切切牵阋?,小叔是好人,但如果我們兩個想要在一起,小叔那邊我們是肯定繞不過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