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的陳冰埋頭坐在桌前,胳膊肘下壓著一張皺巴巴的試卷,愁眉苦臉。
她爸是電力集團的電力維修工,負責偏遠地區(qū)的高壓電維護,出一次門就得十天半月的,n久都不著家;她媽則是小超市的收銀員,工作不能說多累,但基本全年無休,有事才能請假——她這次期中考數(shù)學又沒及格,父母眼下都不在跟前,連能給她稍微輔導(dǎo)下的人都沒有,一個方程式陳冰寫了又擦擦了又改,試卷紙都擦破了都還沒改對。
小姑娘捏著橡皮,有些喪氣的盯著桌子上的老座鐘,看那黑長的分針一格格的蹦,不由發(fā)起呆來。
她腦袋的確笨,也怨不得奶奶一直罵她“笨的跟雞腦袋一樣”。
雖然陳冰一直覺得雞腦袋并不笨,例如奶家院里那只蘆花母雞,護自己的小雞崽護的可好了,連隔壁家的大黑貓都敢叨!
也就這片刻的分神,胳膊肘下的試卷“嘩啦”一下被人抽了出去——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陳冰張嘴就去咬,奈何對方早有提防,一下就蹦去了一旁,手里試卷揮的嚓嚓響,待定睛一瞧,更是幸災(zāi)樂禍的當下就咧嘴笑了:“好啊,尾巴!你又沒及格!”
而且一字一句,聲音即洪又亮,生怕別人聽不到,“3……!32分?。?!臥槽!你丟不丟人??!”
陳冰捂著腦袋,屁股釘在板凳上,說不郁悶是假的。
可是考不及格的的確是她,丟人的也的確是她,這都是事實。
所以也怨不得眼前這頭臭狗熊又來損她。
嗯,眼前不是旁人,自然還是她那頂討厭頂討厭的堂哥陳熾。
10歲的陳冰和5歲時候的陳冰沒啥不同,依舊瘦汀汀的一根,頭上黃毛依舊;可12歲的陳熾和7歲時候的陳熾?yún)s大不相同——嬰兒肥盡數(shù)退了個干凈,十分白凈的一張?zhí)倚哪?,薄薄的單眼皮,眉目修長,容貌里有七成隨了自己當老師的媽媽,雖還有些稚氣,清秀之氣卻也盡顯,個子更是拔高了不少,瞧著是個十分討喜的小少年了。
奈何骨子里的劣根性實則一點都木有變,那就是永遠都是對陳冰不厭其煩的打擊報復(fù)之——
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不會放過!
陳冰被他嘲慣了,一擊不中,也就懶散了,懶得理他。
不過陳熾?yún)s絕不是那種你不理我我也就消停的主,只見他搭眼瞧了眼試卷,唇角大大翹起,十足歡樂:“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做,尾巴你果然是個雞腦袋?!?br/> 陳冰嘴笨,不會罵人,但是惹急了,能咬人。
不過,對陳熾,他再惡劣她也已經(jīng)習慣了,況且這還是在奶家——這么多年,陳冰也學乖了,只要在奶家,就盡量離那頭臭狗熊遠一點,低調(diào)做人。
至于出了奶奶家大門,有仇再報仇,那是后話。
所以陳冰干脆把筆一撂,腦袋一歪枕去了胳臂,閉目養(yǎng)神,看樣子竟是準備要小睡一覺的模樣。
一樣的,陳熾對自己這個唯一堂妹的行徑也摸透了,薄嘴唇一撇:“切!你就裝吧!待會咱奶買菜回來,瞧見你考這點分,看她不拿掃帚疙瘩打的你滿院跑!”
陳冰的屁股在椅子上動了動。
奶奶家掃帚疙瘩的滋味她不是沒嘗過——的確怪疼的。
所以陳冰果斷抬頭回擊:“你不多嘴,奶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