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蘇沫兒走到蘇家院子里。
才轉(zhuǎn)身離開。
蘇沫兒回頭,看向柳大壯的背影,若不是心里明白柳大壯惦記蘇青檸,她都要以為柳大壯對她有想法了。
將一個姑娘送到家里,換成思維正常的男子,大概是做不出來的。
走回屋子,將背簍里面的紙拿出來。
厚厚的一沓。
周氏瞧見這些紙,咽了一下口水,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這,這些紙,得好些錢吧?!?br/>
“不少錢?!?br/>
蘇沫兒點頭。
周氏伸手摸了一下紙張說道:“那日后你、小柒跟小寶用正面寫字,我就用你們用過的紙練一下。”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蘇沫兒,紙呢,是貴重的東西,家里的孩子想要認(rèn)字、寫字,那是打基礎(chǔ)。
她年紀(jì)這么大了,如果用紙寫字,有些浪費……
但是還是想要寫寫。
“隨你?!?br/>
蘇沫兒沒有大氣的說都用好紙,現(xiàn)在的紙貴的不成樣子。
這年頭讀書花錢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供應(yīng)一個書生,可以榨干一個溫飽的人家。
如果能夠自己造紙就好了。
只可惜……她只會用紙寫字,不會造紙術(shù)。
看一眼乖巧的坐在一邊寫字的蘇棠,蘇沫兒走了過去。
蘇棠現(xiàn)在用的就是宣紙的背面,寫出來的字更丑了。
正面寫完,背面就有了痕跡,著磨的時候擴(kuò)散程度也不一樣,寫出來的字,能好看才怪。
“姐姐這里有一本字帖,以后你臨摹字帖。”
“哦。”
蘇棠抬頭,亮晶晶的眼神落在蘇沫兒身上。
蘇沫兒對上蘇棠這種純粹的眼神,心里就歡喜。
“走吧,姐姐帶你看看字帖去?!?br/>
蘇沫兒說著拉著蘇棠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周氏則是將桌子上的宣紙給藏了起來。
必須得藏起來啊,那邊的趙氏貪婪的很,這么貴重的東西,若是放在明面上,肯定要被趙氏惦記上的。
周氏現(xiàn)在越發(fā)的為自己的小家著想了。
蘇渠山瞧見周氏的行為。
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把自己的臉皮子憋成紅色也沒說出心里藏著的話。
周氏這般行為防著的是誰,根本就不用動腦子。
蘇渠山郁悶之下,再次走到院子里,給做好的桌子上漆。
漆這個東西挺貴的,能夠掌握油漆的漆匠也比較搶手。
雖然在縣城里跟老師傅學(xué)了一個月,還有了工錢,但是……水平并不是很高。
技術(shù)高一點兒的漆匠,給家具上漆后,那些家具表面都是平滑剔透的,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凝在一起的小疙瘩。
不過……
自家用的就不用這么講究了。
蘇渠山慢慢的往桌子上上漆。
一旦進(jìn)入干活的狀態(tài),蘇渠山就會忘記外界的事兒。
涂抹的時候極為認(rèn)真。
蘇沫兒拉著蘇棠從房間走出來,瞧見刷漆的蘇渠山,盯著漆瞧了一會兒。
走到周氏身邊:“這些漆哪兒來的?”
“你爹的東家送給他的,這些都是用剩下的。”
……
漆還能用剩下?
蘇沫兒盯著蘇渠山看了一會兒,隨即收回眼神。
管他漆從哪兒來的,反正,就蘇渠山這人的性子,也干不出偷竊這種事兒。
。
年頭一晃就到。
年三十這天。
蘇沫兒跟蘇柒都沒有勞作。
一年下來,總有兩天是休息的時間。
一天是初一,另一天自然是三十了。
除夕夜,按理說應(yīng)該一家人坐在起來,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
然而……
飯菜準(zhǔn)備了,也挺豐盛的,只是氛圍并不是很好。
“如娘,咱還是第一次過來吃上這么多肉的……”
肉包子,紅燒肉,還有白菜炒肉,清蒸魚,放在桌面上,光是聞味兒的就餓了。
蘇渠山開口,周氏點頭。
可不是,從小到現(xiàn)在,快三十年了。
第一次吃的這么豐盛。
嫁給蘇渠山之前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嫁給蘇渠山之后,既得照顧公婆,又得照看孩子,還有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子,那日子,可不是一個心酸能夠形容的。
終于,苦盡甘來了。
周氏的目光落在蘇沫兒身上。
家里為什么有肉吃,周氏看的還是很明白的。
如果不是大女兒,別說年夜飯了,就算菜團(tuán)子她也落不著。
“娘跟爹他們估計也沒有吃過這些,要不……”
蘇渠山看向周氏,小聲問候。
然而話說了一半。
就說不下去了。
聽見蘇渠山的話,周氏伸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你說什么?”
“我……”
蘇渠山喉結(jié)明顯的滾動一下,看周氏的時候,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委屈巴巴的神態(tài)。
“娘吃飯了?!?br/>
蘇柒瞪了蘇渠山一眼。
好好過年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