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扶著夏嬤嬤,隔著衣衫摸到夏嬤嬤手臂似乎比以往瘦削不少,神色一頓,但是隨即自然的笑著說道。
“嬤嬤快隨奴婢進(jìn)去吧,格格可怕是等不急想見您了。格格可是日日見到阿哥爺都要問阿哥爺問一次您,今日更是中午的時候還差小福子去前院問過一遍。”
聽到珊瑚的話,夏嬤嬤的臉上神色一怔,隨即腳步堅定的跟著走了進(jìn)去,果然是因為格格她才得意保全這條老命。
兩人進(jìn)屋,見到了靠在臨窗美人靠上的一臉期盼的袁沅。
時隔大半個月,再次看到夏嬤嬤,袁沅是真的十分想念和感慨的。
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夏嬤嬤除開氣色有些憔悴,人瘦了一圈外,手腳和臉上露出的地方并無明顯可見的傷,袁沅才算放下了一半的心思。
“老奴,謝謝格格?!毕哪瑒t直接跪在了袁沅面前,珊瑚站在一邊看到這個動作,立刻看了一眼袁沅,然后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夏嬤嬤,沒有多說任何話,但是袁沅卻從這一跪里看出來了,夏嬤嬤的真心,不用更多的言語,她的行為就直接表現(xiàn)了她對于這個主子的認(rèn)可。
被四阿哥的隔絕的這段時間,反復(fù)被四阿哥拷問審問,夏嬤嬤的心路歷程可以說是十分復(fù)雜的。
夏嬤嬤最開始還以為自己耍了個小聰明,四阿哥年歲小,肯定會最后受她激將,放過她。
但是隨著時間一日一日過去,幾間屋內(nèi)被關(guān)的人,好幾個都斷斷續(xù)續(xù)的病故而亡后,夏嬤嬤就真的害怕了,她不應(yīng)該自作聰明,以為可以猜度四阿哥的心思。
最后四阿哥也不說放她,也不苛待她,就直接把她關(guān)在一個暗無天日沒有任何日光的黑屋子里,也不許人接近她跟她說話。
一開始夏嬤嬤還很淡定,但是隨著一日兩日三日過去,夏嬤嬤終于開始浮躁了。
那種感覺世界上只有自己個人人的寂靜虛無,無終于讓她崩潰了,然后夏嬤嬤才把自己的小心思都坦白說了出來后。
四阿哥還是沒有放她的打算,夏嬤嬤就徹底絕望了,她相信,四阿哥是真的會讓她徹底染病病故。
但是沒想到在暗無天日的被關(guān)了不知道多少日夜后,今日一大早看守她的小太監(jiān),竟然突然說她可以回去了。
夏嬤嬤當(dāng)場如同溺水的人一樣,突然感覺到了生機一般,痛哭流涕了好久。
最后還是高毋庸提醒她先去給四阿哥謝恩之后,又著人帶著她去梳洗了一番,換了身舊衣才讓小太監(jiān)其把她送她回來。
當(dāng)時雖然還不確定為何會放她,但是等回到浣玉閣的門口,看到這些熟悉人的面孔后,夏嬤嬤心里明白了,果然是袁格格為她說了好話。
夏嬤嬤跪在袁沅面前,想起來回來之前,跪在四阿哥書房門口,四阿哥看著她的那一雙黝黑看不見底的眼眸里面的警告意味,雖然四阿哥沒有明說,但是眼神已經(jīng)告訴她了,如果以后她在倚老賣老自以為聰明,即使有袁格格,她的老命也不保了。
夏嬤嬤想到最后四阿哥的冷漠的側(cè)臉,再聯(lián)想到平日在袁格格面前放松如同尋常少年的四阿哥,隨即夏嬤嬤身體就突然一個哆嗦。
她不應(yīng)該小看四阿哥,更不應(yīng)該因為袁格格出身低微,為人單純心善就倚老賣老,平日里看似恭敬用心,其實都是抱著私心目的。
這一刻,夏嬤嬤看著在看著面前一臉真心關(guān)心看著她的袁格格,真的后悔了。
同時她心底默默發(fā)誓,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袁格格,以后她的主子就是袁格格了。
袁沅看到夏嬤嬤神色雖然勉強打起了精神,但是眼底的疲累和驚慌還是若隱若現(xiàn)的。
而且整個人在她面前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夏嬤嬤雖然對她也很忠心,伺候的也算是盡心,但是偶爾眼神里流露出來的還有點看不上她這個格格的意思。
倒不是那種鄙視嫌棄看不起,而是大概是覺得她出身低微,來自民間小百姓之家,有點小家子氣,所以夏嬤嬤每次告訴她如何做的時候,都會不由自述的流露出一種優(yōu)越感。
袁沅其實早就感覺到了,但是想到人家一個深宮老嬤嬤看著就是有來歷的。
她一個草根少女村氣滿滿的,難免有時候舉止行為讓人覺得看不上,也不能怪別人小瞧她,反正夏嬤嬤每次雖然神色里有些不贊同,但是到底還是恭敬她這個主子的,提出的意見都是為她好。
而且夏嬤嬤不是那種鄙視的瞧不起,就是比如有時候她犯蠢了,說話不過腦子,嬤嬤就是一副很尬,但是卻只能幫她收拾亂攤子的表情。
所以袁沅就當(dāng)做沒發(fā)現(xiàn),反正只要人伺候她用心就是行了,做人嘛何必要求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