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等于多少？”
　　
　　氣海里，小丑女佐藤米浴臉上的神情已然徹底茫然呆滯。
　　
　　她木然地抬起了腦袋，眼中沒有絲毫神采地看了山崎海一眼，嘴唇蠕動了半響，過了好一會兒才機(jī)械般的回答道：
　　
　　“0...0...0”
　　
　　“正確?！?br/>　　
　　山崎海平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于眼前這個(gè)小丑女，他沒有絲毫同情。
　　
　　今晚如果不是恰好在自己的氣海里，他相信這會兒從“999不斷往下減9”做減法運(yùn)算的，應(yīng)該就是他自己了。
　　
　　對好人更好，對壞人更壞，山崎海的原則很簡單。
　　
　　柳源一家人對他都不錯(cuò)，因此山崎海哪怕一直想要買房搬出去有個(gè)自己的房子，也會始終記得人家的好。
　　
　　眼前這個(gè)小丑女，無冤無仇上來找事，那她現(xiàn)在只不過承受了原本自己會承受的后果而已。
　　
　　此時(shí)此刻，眼睜睜地看著山崎海的手掌即將再次傾覆，小丑女佐藤米浴的那雙黯淡呆滯的紫色瞳孔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抹微弱的光亮。
　　
　　最后一絲意識即將離開她腦海，人類最原始的求生的本能讓她一把抓住了殘存的意識，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根稻草。
　　
　　“不！不要！放我出去！”
　　
　　那一瞬間，她狀若癲狂、聲嘶力竭的吼叫了起來。
　　
　　山崎海面色平靜地將掌心再次傾覆過來。
　　
　　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億萬公斤的重水有如四海決堤，又如浩蕩天河般滔滔汩汩地砸落了下來。
　　
　　佐藤米浴的慘嚎瞬間堙沒在了重水之中。
　　
　　幽暗，窒息，以及那讓人顫栗的痛楚，每一寸肉體都被碾碎成末，完整的靈魂被撕裂成無數(shù)碎片！
　　
　　盡管這里是幻境，然而那純粹又真實(shí)到直抵靈魂的疼痛，卻第111次在佐藤米浴的身上重演。
　　
　　殘留的意識...崩潰了。
　　
　　這一次結(jié)束后，山崎海并沒有出現(xiàn)在氣海之中。
　　
　　昏暗的街道，旁邊是一桿濁黃的街燈，他回到了熟悉的柳源道場門口，手里依舊拎著便利袋，另一只手端著杯關(guān)東煮。
　　
　　路燈是一動不動佐藤米浴。
　　
　　此時(shí)，佐藤米浴視線依舊盯著山崎海。
　　
　　然而她臉上神情呆滯，視線徹底已然失去了焦距，那一雙剛剛拉山崎海進(jìn)入幻境的紫瞳也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如同木偶假人一般。
　　
　　“歐尼桑，怎么了？”
　　
　　這時(shí)，街對面?zhèn)鱽砹肆醇喦ё芋@訝的聲音。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gè)夢，夢到了很多小時(shí)候的事情，奇怪的是，夢里似乎還有山崎海的影子。
　　
　　等到夢忽然驚醒，柳源紗千子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街邊，街對面是端著杯關(guān)東煮，臉上掛著熟悉柔和微笑的山崎海。
　　
　　柳源紗千子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感覺不太對，一轉(zhuǎn)頭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跟了個(gè)小丑扮相的男人。
　　
　　這些人是....
　　
　　山崎海從幻境出來的瞬間，視線就一直注視著柳源紗千子身后的男人。
　　
　　對方宛如患了某種癔癥一般，臉上的神情忽而哭忽而笑。
　　
　　在柳源紗千子轉(zhuǎn)過身的時(shí)候，他突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情，有些茫然地張了張嘴。
　　
　　“我是誰...我這是在哪里。”
　　
　　話剛說完，他突然抱著腦袋在地上使勁翻滾，仿佛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
　　
　　山崎海快步走過街道，攔在柳源紗千子面前。
　　
　　不料他剛走過去，柳源紗千子已經(jīng)撥打了警察的電話，聲音稚嫩卻條理清晰地匯報(bào)了這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