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里簡直都震驚了。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顫,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人,生怕錯漏一點表情。
臺上的拍賣師走上來,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
周圍也許有人注意這里,也許沒人注意,但是不妨礙宋妙里和顧南硯之間詭異的氣氛。
顧南硯見她氣得腦袋冒煙,比往常生動可愛,不知道為什么反而勾起唇角。
被宋妙里瞅見,更是氣更上一層樓,抹胸禮服隨著上下起伏,在黑暗中也非常醒目。
“看什么看?”
宋妙里狠狠瞪一眼,坐直,讓花瓶擋住他倆。
她要氣死了。
當(dāng)初在醫(yī)院里因為對顧南硯一見鐘情,所以就開始撩他,她的性格那樣,不會去想太多,甚至于他是個小員工反而讓她這個白富美有些憐愛。
現(xiàn)在想想——
顧南硯這狗男人也太能瞞了吧?
每次自己說他老板、工資的時候,他為什么能一臉淡定地順著她的話說,甚至還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幾分感嘆。
……原來都是假的。
她自以為的苦逼小醫(yī)生和貧窮小員工的底層愛情,就這么被撕掉了偽裝。
宋妙里一瞬間想起自己和他第一次提分手的時候,她的理由是什么回家相親和父母不同意,當(dāng)時顧南硯表情不對。
她以為是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
原來是一言難盡。
怕是心里在笑著說她呢。
宋妙里回憶完了,更覺得太可怕了,還有幾個月就他們認(rèn)識滿一年了,顧南硯居然這時候才曝光。
這么能忍的嗎?
宋妙里又想起剛剛看到的顧南硯,雖然之前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但顯然沒有今天來得矜貴。
仿佛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卻同樣的令她著迷。
其實宋妙里和顧南硯在一起這么久,自從復(fù)合之后,住一起的時間也是每周好幾天的。
他穿的衣服甚至有經(jīng)過她的手的。
如顧南硯也是,他自從知道宋妙里的身份之后,就有意查過她以往的照片。
更多流露在外的還是白大褂,也是他當(dāng)時第一眼覺得溫婉精致的模樣。
像今天盛裝出席,是他沒有親眼見過的。
臺上的第一件拍賣品是一幅畫,宋妙里出神期間已經(jīng)被拍賣成功了。
她打開手機,控制不住傾訴的心。
宋妙里:【小顧這狗男人!?。 ?br/>
蘇綿:【???怎么了??】
宋妙里:【他居然裝窮!??!】
現(xiàn)在是晚上,蘇綿正窩在自己的床上看劇,猝不及防看到這一條消息,頓時吃瓜心起。
裝窮?
蘇綿:【狗男人!】
蘇綿:【怎么回事?】
對待姐妹的傾訴,首先要附和一句,然后才能問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這樣不會被姐妹發(fā)現(xiàn)。
宋妙里正在氣頭上,當(dāng)然沒發(fā)現(xiàn)。
她噼里啪啦打字:【我今天來拍賣會,坐在我對面的是中躍科技的顧總,我就說怎么都一個姓呢?!?br/>
蘇綿恍然大悟。
之前池穗穗做過一期顧南硯的文字專訪,她對顧南硯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不僅是公司老總,還是富家子弟。
那這么說來……
和宋醫(yī)生似乎門當(dāng)戶對啊。
蘇綿之前是知道宋妙里一直糾結(jié)著,現(xiàn)下這么個身份,糾結(jié)都不用糾結(jié)了。
她回復(fù):【有錢好啊,宋醫(yī)生你不用擔(dān)心以后泡澡沒有空運的鮮花,沒有品牌送的禮物,沒有私人飛機出國旅游了?!?br/>
宋妙里:【我是這么鋪張浪費的人嗎?】
蘇綿心想,那可不就是。
宋妙里氣呼呼地放下手機,隔著花瓶瞪了眼對面的顧南硯,顧南硯似有所覺,看了過來。
二人從空隙中對視上。
宋妙里啪地一下扭過頭。
-
拍賣品一件件被拍走,很快就到了一只名貴手表。
湊巧,這個牌子宋妙里見顧南硯瀏覽過。
她用過他的手機,之前有人發(fā)給他這個牌子的圖,她當(dāng)時以為是顧南硯沒錢只能看圖解渴。
“……起拍價六十萬。”拍賣師報完信息,說出了最低價:“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一萬。”
當(dāng)然沒人會一萬一萬地加。
慈善拍賣會掛著慈善的名頭,最后拍賣所得的善款會用來做慈善,坐在場上的人都不是缺錢的主,樂得出手。
愛表的人開始舉牌。
“八十萬!”
“一百萬!”
“……”
“一百五十萬??!”
沒有等到下一個舉牌的人,拍賣師開始出聲:“2號桌的顧總出了一百五十萬,一百五十萬,還有沒有人?”
顧南硯的面子挺大。
中躍科技進駐南城這么久,他第一次公開活動,大家都自然而然地給他面子。
就在這時,拍賣師眼睛一亮:“兩百萬!”
宋妙里放下手。
她零花錢不少,平時除了購物也沒地方花,談戀愛之后連購物的時間都變少了。
顧南硯看向隔壁的倩影。
宋妙里顯然是正在與他置氣,她對表從來不感興趣。
她一口氣將價格抬到了兩百萬,拍賣師也叫了幾聲,場上人都不約而同看過去。
這倆人坐一桌還能搶起來?
宋大小姐這么不給顧總面子的?
大多數(shù)人都抱著吃瓜心態(tài),宋妙里在南城人緣極好,一向不摻和事情,對誰都差不多的態(tài)度。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她對某個人不太樂意。
顧南硯往后倚了倚,沒有加價。
宋妙里得到了這只表,心里反而更郁悶了。
下面的拍賣品她都不怎么感興趣,別人戴過的珠寶她就更不敢興趣了。
吸引她來這邊的是那塊翡翠,因為是天然形成的形狀,所以還沒來得及處理。
池穗穗笑彎了眼,問:“看到戲了嗎?”
賀行望目光放在隔壁桌氣氛冰冷的兩個人身上,對于池穗穗的惡趣味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問:“這么喜歡看戲?”
池穗穗望向他,“姐妹的戲,自然比別人的要好看。”
其他人她才不樂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