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抬起頭露著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的丈母娘身為一個貴妃卻貿(mào)然出宮來給自己這么個還不算正式的駙馬挑衣服算怎么回事。
他也不敢問吶,聽話就完事了。
韋貴妃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朝身后的兩位宮女招了招手,兩人便懂事的按衣架上掛衣服的順序服侍余乾穿衣。
余乾的身板本就很周正筆挺,比例非常好。像個標(biāo)準(zhǔn)的衣架子立在那里一樣。
韋貴妃似乎真的只是來給余乾挑選衣服的,她將所有的駙馬款式的衣服全都給余乾試了一遍。
又細(xì)細(xì)自己思索沉吟,最后選了一件繡著無爪紅莽的大紅色衣裳。
駙馬穿沒有爪子的紅莽衣服不算逾矩,是符合禮制的,最后又讓余乾把帽子戴上。
好一個俊朗的美男就這么橫空出世,連兩位宮女都忍不住的偷偷的看了余乾好些眼。
“你倆先下去吧,讓金掌柜半刻鐘后上來?!表f貴妃淡淡說了一句。
兩位宮女行了個萬福后便施施然的走了下去,于是,二樓就只剩下余乾和韋貴妃在這大眼瞪小眼。
余乾有些迷惑,看著眼前高貴的韋貴妃,沒來由的竟然有點(diǎn)心虛。
這可是天子寵妃,自己和她在這么隱秘的場所單獨(dú)相處,這要是傳了出去還得了?
她到底想干嘛?余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對方的大膽。
“不錯,駙馬果然出挑?!表f貴妃說著,就突然將自己那雙保養(yǎng)極好的纖細(xì)雙手貼放在余乾身上。
看似在幫余乾攏衣領(lǐng),實(shí)際上卻是在余乾的胸膛上巡走了一番。
“身子板也結(jié)實(shí),不愧是大理寺都十分看好的修士?!?br/>
韋貴妃像是很是滿意的又說了一句,雙手卻依舊舍不得放開,還放在那里。
余乾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韋貴妃自然是看出了余乾的緊張,也不避諱,就這么淺笑吟吟的打量著余乾。
這家伙,給余乾看的心中一頓難熬。
沒辦法,他看過太多劇情電影了,這韋貴妃身上的buff可以說是一層疊一層。
年齡什么的現(xiàn)在根本就不是重點(diǎn)好嗎。
這要是放在某些沒有下限的國度里,少說得演繹出一個時辰的劇情來。
可是余乾自然不會這般,他雖然道德底線比較靈活,但至少擺在那。
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想著這韋貴妃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按照之前的了解來看,這應(yīng)該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更是一個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否則怎么可能在后宮混的這么風(fēng)生水起。
可是現(xiàn)在卻搞這些鋼絲行走的小動作出來,她是想挑戰(zhàn)一下自己的品性?
還是覺得天子太過大度,她做這些事情無所謂的?
貴妃娘娘,我可是你的未來女婿啊!可不興這樣的!
還好,后續(xù)的劇情并未走歪,韋貴妃還是抽回了自己的雙手,看著余乾,輕輕問道,“聽說,你是什么九寸丹海?
修行的事我也不懂,聽人說,這天賦是大理寺近數(shù)百年都沒有人有過的?!?br/>
“回娘娘,我也是僥幸,并未有什么奇特之處的。”余乾趕緊抱拳解釋了一句。
“駙馬倒是謙虛?!表f貴妃輕輕一笑,“不過你是不是應(yīng)該改口了?”
“我這人從來不口的?!庇嗲乱庾R的搖頭拒絕。
“嗯?”
“那個,小婿是想說明白了?!狈磻?yīng)過來的余乾趕緊解釋道。
這韋貴妃都不說本宮了,明顯就已經(jīng)釋放出足夠的信號,余乾自然不會不識抬舉。
韋貴妃很是滿意的點(diǎn)著頭,“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是小婿的福分了。”余乾已經(jīng)徹底適應(yīng)了自己這姑爺?shù)纳矸?說話的語氣已然親昵不少。
“駙馬和文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文安能有你這么個好丈夫,我也算了卻一番心事。”韋貴妃感嘆一聲。
余乾作揖道,“娘娘謬贊了,能和文安結(jié)親,是小婿的福氣才是?!?br/>
韋貴妃輕輕笑道,“你可知我今天為何專程來找你?”
余乾回道,“請娘娘指示?!?br/>
韋貴妃輕攏衣袖,緩和說道,“便是想著在你和文安成婚之前說與些體己話?!?br/>
“請娘娘教誨,小婿自當(dāng)銘記在心?!庇嗲荒樏C然,很是尊敬的作揖道。
“你當(dāng)駙馬這件事,其實(shí)是我向圣上提議的?!表f貴妃淡淡說道,“文安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她想什么,我這個做娘親的自是明白。
之前去她府上,見駙馬在那教她舞劍,我便明白了這些。文安是一直中意你的。之后,我便詢問了她,她雖做掩辭,但是我更明白了她的心意。
回宮之后,我便著人調(diào)查了一下駙馬的情況。見駙馬是個青年才俊,文安又到了歲數(shù),這便起了撮合之意。
后來,我將這個想法說與陛下聽,陛下深思熟慮之下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聽著韋貴妃的說辭,倒是和自己揣測的差不多。當(dāng)然,余乾雖然不信這么簡單的說辭,但是臉上還是露著感激之色、
“多謝娘娘厚愛,小婿何德何能受如此青睞?!?br/>
“駙馬也無須過謙,你在大理寺的錦繡前途已是明朗的事情?!表f貴妃輕輕擺手,“可是你越如此,我反而越擔(dān)心。”
“不知娘娘擔(dān)心為何?”余乾小聲的問了一句。
韋貴妃嘆息道,“文安畢竟出聲皇家,你身為駙馬,若是太過優(yōu)秀,對她的身份其實(shí)是不好的。反過來,文安的身份亦是會對你有些掣肘。
卻是兩難?!?br/>
余乾不是雛,自然能聽出韋貴妃的話里話。
他現(xiàn)在肯定不能敷衍過去,只能直接了當(dāng)?shù)谋砻髯约旱牧?,保證道,“娘娘放心,我和文安成婚,便是兩個人的事情。
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會一直站在文安的角度上來對待問題,這樣就不會有這些難題了?!?br/>
韋貴妃深深的看了兩眼余乾,心里思緒萬千。
這個女婿選的一點(diǎn)沒錯,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出自己的期許。
天賦出眾,深受大理寺的器重。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實(shí)權(quán)司長,心思更是通透玲瓏,不驕不躁,極為沉穩(wěn)。
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實(shí)屬罕見。相比之下,他那過于優(yōu)秀的外形都不算是他的核心優(yōu)點(diǎn)了。
韋貴妃自然也不會把話說透,見余乾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再多深入交流提示的意思。以后的日子還長,彼此磨合之下會更活絡(luò)的。
不急于一時,今天的主動來訪,心意和意思對方能明白了就行。
“有駙馬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駙馬深明大義?!表f貴妃最后說了一句。
“小婿惶恐。”余乾趕緊再次作揖,“娘娘放心,我和文安必定會好好生活,琴瑟和鳴?!?br/>
韋貴妃展露笑顏,徹底放下了貴妃該有的高貴姿態(tài),而是用長輩的語氣跟余乾繼續(xù)說道、“夫妻相處之道最后都會歸類到四個字上,相互體諒。
文安自小嬌生慣養(yǎng),無論是性子還是對人對事其實(shí)都有股子傲氣,有的時候更是會嬌蠻一些。
希望駙馬能對文安的嬌氣體諒一二。
當(dāng)然,后續(xù)我會一直好好教導(dǎo)文安為婦之道。相信日子久了,文安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
“多謝娘娘,小婿明白,無論文安如何,小婿都會尊重文安的,還請娘娘放心。”余乾又保證道。
“你的品性我自然是信的過的,這也只是提個建議,過日子終歸是你們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多摻和、”韋貴妃輕輕搖頭,最后又補(bǔ)充了一句。
“你們大理寺的風(fēng)格我也是清楚的,日后你少不了和同僚們或者其他人的應(yīng)酬。在外面逢場作戲可以,但要分清主次。”
余乾當(dāng)場就有些懵,這是一個丈母娘該跟女婿說的話?
只能感慨,天家的貴妃確實(shí)有著尋常人難以企及的思想高度。
韋貴妃這是替文安把自己的線劃在這,規(guī)矩之內(nèi)你玩玩可以,但不要過火。
看看這深明大義的韋貴妃,余乾只能心里豎起大拇指,真的是個心思很玲瓏透徹的妃子。難怪這么年能一直深受天子的寵愛,不是沒有理由的。
“小婿明白,定然不負(fù)娘娘所想?!庇嗲荒樴嵵氐暮V定回道。
韋貴妃倒也不再多說什么,淺淺的笑意再次浮現(xiàn)在臉上,這時,樓梯口上來了金掌柜,手里拿著量尺寸的布尺。
“娘娘,老臣來給駙馬量尺寸了?!苯鹫乒袢f分恭敬的對韋貴妃說著。
金針世家的傲氣,在天子的枕邊人這邊是半點(diǎn)不敢有的。
“本宮來吧,本宮給駙馬親自量尺寸?!表f貴妃攤開右手朝金掌柜伸去,“你在一旁幫忙記錄,指導(dǎo)一下細(xì)節(jié)不出錯就成?!?br/>
“是娘娘?!苯鹫乒癜朦c(diǎn)異色不敢有,雙手捧著布尺遞給韋貴妃。而后拿出小冊子準(zhǔn)備記錄余乾的尺寸信息。
“說起來,駙馬還是我除陛下和代王外,第三個量衣的男子?!?br/>
韋貴妃似是在陳述事實(shí),又似乎是在調(diào)侃,就這么說著,就先繞到余乾身后。
金掌柜充耳不聞,舔著口水的手指在那翻著冊子。
余乾不敢搭腔,只能硬著頭皮的攤開雙手,任由韋貴妃胡作非為。
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發(fā)表自己想法的欲望,任由擺布就成。
站在余乾背后的韋貴妃墊著腳尖,將布尺先放在余乾的肩膀上,順手幫忙提溜一下衣服,偶爾手指頭用非常舒適的力度按捏一下。
“你這肩膀倒是比代王寬闊許多,能撐衣服?!表f貴妃輕輕笑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對金掌柜說出自己量好的尺寸。
余乾依舊保持沉默,肌肉緊繃。
很快,就到了胸口,韋貴妃并不避諱的將雙手繞過余乾的腋下。
當(dāng)然,她畢竟是女子,要是雙手環(huán)繞住余乾的胸口,身子就必然要緊貼余乾,想了想,還是招手讓金掌柜過來幫襯一下。
到了腰部這邊就好很多,韋貴妃一個人就足矣,但此時她已經(jīng)半蹲下來,身上宮裝嘩啦啦的作響。
余乾真的不敢動,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
因?yàn)樗掳W,尤其是腰部,當(dāng)韋貴妃將雙手貼上去的時候,螞蟻啃咬的感覺就來了。純靠鋼鐵般的意志力撐著不笑不動,保全住儀態(tài)。
再往下,韋貴妃終于放棄了,直起身子,將布尺給候在一邊的兩位侍女,讓她們來。
余乾心里大松一口氣。
嗎的,說實(shí)話,來這個世界之后,就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緊張的事情。
這不是開玩笑,這可是現(xiàn)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的妻子,更是李念香的娘親,著實(shí)過分刺激了點(diǎn)。
韋貴妃真是個“狠辣”的女人,差點(diǎn)就把余乾的心態(tài)給搞炸裂了。
現(xiàn)在換兩位宮女在那量,余乾直接徹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