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再去看袁布衣,卻發(fā)現(xiàn)他那雙深陷的雙眸異常的深邃,眼睛很朦朧,看不出那些厲害人物所擁有的精明與殺氣,似乎很冷漠,但又顯得異常熱情,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顧,卻又偏偏像是留戀塵世,無法猜透那雙眼睛后面掩藏的感情。
????一個只知銅臭味的商人是絕對沒有這種眼神,薛破夜隱隱覺得,這袁布衣的來頭肯定不小,但從他論茶的言語來看,也是個飽讀詩書,閱歷甚豐的人物。
????“你珠光寶氣,富貴得很,卻偏偏取個名字叫布衣,在下倒是疑惑!”薛破夜看著袁布衣將兩支紫砂杯都倒了小半杯茶,不解問道。
????“富貴天命,人所不知!”袁布衣在茶案對面盤膝坐下,淡淡道:“當初也不知道今日能夠家財萬貫,否則該取個名字叫富貴才是!”
????薛破夜此時也像他一樣盤膝坐著,卻很有些不習慣。
????“請!”袁布衣做出請姿道。
????薛破夜端起紫砂杯,輕輕抿了一口,入口后,果然是甘香四溢,唇齒生香,那股子香味順著茶汁流入喉嚨里,蔓延到全身上下。
????見薛破夜?jié)M是贊嘆之情,袁布衣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當然,這種得意是從眼神和嘴角表露出來,這個人的臉部肌肉似乎已經(jīng)枯萎,動也不動,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一樣。
????袁布衣端起紫砂杯,輕輕品了一口,露出得意之色,張口吟道:“刳得心來忙處閑,閑中方寸闊于天。浮生自是無空性,長壽何曾有百年。罷定磐敲松罅月,解眠茶煮石根泉。我雖未似師被衲,此理同師悟了然?!?br/>
????薛破夜聽他的詩句中帶有“茶”字,顯然是一首與茶有關的詩句,這袁布衣對于茶道果然是極為精通,顯然也是沉迷此道。
????“凡人喝茶品酒,粗俗者如牛飲,稍好一些也無非是品其味道,卻有幾人靜品其意!”袁布衣忽然嘆了口氣,伸手又請茶:“請!”
????薛破夜又品了一口,奇道:“喝茶還講意境嗎?”
????袁布衣低著頭,眼睛上翻,看了看薛破夜,淡淡道:“當然,無論喝茶,品酒,下棋,作畫,寫詩,彈琴,那都是意境之事,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中澹閑潔,韻高致靜.......。”
????薛破夜汗流直下,袁布衣真是沉浸其中,自己今日過來是做生意的,可不是來聽他品茶論道的,正要開口,袁布衣已經(jīng)問道:“除了這二十多匹,你還能弄到多少?”
????薛破夜一怔,迅即明白,他自然是在問北胡寶馬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和兀拉赤說好,日后定然還有大批的胡馬過來,但是還不明對方的真實身份,有些事情還是兜著點好,微笑道:“聽說袁先生出價每匹一千兩銀子的價格買我二十一匹胡馬?”卻沒有回答袁布衣的問話。
????兀拉赤此次帶來二十八匹寶馬,連上他和哲頓的坐騎共是三十匹,都是巴爾虎特部落的良駒,送給了薛破夜一匹黃金獅,還剩二十九匹,賣掉二十一匹,余下的用來運絲綢回草原。
????袁布衣拉過旁邊的軟枕,靠在上面,顯得很是慵懶,淡淡地重復道:“你還能弄到多少胡馬?”
????薛破夜感覺他說話雖然平淡的很,但是卻有一股氣勢散發(fā)出來,屬于不怒自威型的。
????薛破夜也許害怕半夜三更被女人強奸,可絕對不害怕這種威勢,還是沒有回答:“閣下若想買下這二十一匹胡馬,咱們就好好談談,若是閣下不想買,那在下即刻告辭,這是好說好散的事情,你買我賣而已!”
????袁布衣咧嘴一笑,又做出請茶姿勢。
????薛破夜也不客氣,這茶葉卻是清香醉人,喝在口中,香味四溢,端杯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