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xì)雨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落在地面上,落在舊亭上,落在那道倒地的尸體之上。
微涼的風(fēng)兒吹拂而過,讓一旁觀戰(zhàn),實力并不弱的眾人卻突然覺得有些寒冷,有人甚至縮了縮脖子,仿佛這吹拂而過的是凜冬的朔風(fēng)一般。
唰...聞人思無輕輕甩劍,劍刃上的紅霜頓時被其甩下,落在地面上的積水之上,漸漸暈開,將那一灘小水坑染成了紅色。
鏘...長劍歸鞘,聞人思無依稀殘留著一絲寒意的雙眸移向了一旁的眾人,輕聲道:“還有人要挑戰(zhàn)嗎?”
話出,先前那摩拳擦掌的眾人,此刻卻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應(yīng)答,看來聞人思無方才一劍割喉的凌厲手段,將這些人全都震懾住了。
此時眾人再不明白方才聞人思無說僥幸勝薩仁滿三兩招的皆是客套話,那才是真的傻子,這等實力,莫說是他們,即便是那青衫劍士,只怕也難敵。
想到這里,眾人紛紛看向最前面的青衫劍士,只見他此時也不復(fù)之前那波瀾不驚的神色,雖面上并未表露,但眾人依舊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以及忌憚。
聞人思無見眾人皆無回應(yīng),緩緩走進舊亭中,坐下,面色平靜。
薩仁滿突然上前一把摟住聞人思無的肩膀,語氣有些凝重地說道:“聞人兄,雖然你殺了虎烈,我只想拍掌叫好,但我得告訴你,你惹上大麻煩了。”
說完,坐到他一旁,端起聞人思無盛滿香茶的杯子一飲而盡,向著躺在雨水中的尸體努了努嘴,無奈道:“方才還說不想惹麻煩,這下好了,小麻煩是解決了,可大麻煩來了?!?br/> 聞人思無將薩仁滿喝完的杯子挪到了他的面前,想到方才虎烈的話,面色有些冷,道:“辱我?guī)煾负蛶熼T,不行,既然辱了,那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我的底線。”
薩仁滿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好吧,我懂我懂,虎烈辱及劍谷,確實是找死,聞人兄,你方才的模樣,著實讓我難以與你平日里的樣子聯(lián)系到一塊啊?!?br/> 說完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一人滅一幫派的壯舉,默默地加了一句:“還有在歸海灘那次?!?br/> 聞人思無聞言,有些失笑,離開了師父和師哥的庇護,他這大半年里,經(jīng)歷了許多,自然也要有所成長。
兩人在一旁談笑風(fēng)生,那一旁的眾人卻是坐立難安,此時心中都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被這虛名給蒙蔽了雙眼,現(xiàn)在可好,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連挑戰(zhàn)的信心都被嚇沒了。
那青衫劍士也終是反應(yīng)了過來,眼神有些復(fù)雜地打量著這白衣少年,他原本以為,那劍谷傳人縱然再厲害,他至少也能與之戰(zhàn)上個痛快,最后憾敗幾招,既不會落了面子,也不會失了風(fēng)度,如今看來,只是他的臆想罷了,至少,一劍殺虎烈,他,做不到。
沉吟了一番,青衫劍士走到聞人思無一側(cè),拱手行了一禮,笑道:“先前是在下失禮了,還未自我介紹,在下鈴瑤孟氏,孟栩,久仰劍谷傳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br/> 伸手不打笑臉人,縱然聞人思無心中不喜,但他還是起身回禮道:“劍谷傳人,聞人思無,久仰,孟兄莫不是也想要這虛名?!?br/> 孟栩笑道:“我自知如今的我還遠(yuǎn)不是聞人兄的對手,而且我今日之所以前來,并非是要挑戰(zhàn)聞人兄,而是要為聞人兄送上一樣?xùn)|西?!?br/> 這倒是新鮮,聞人思無有些好奇,道:“哦?不知孟兄,要給在下送什么東西?”
孟栩從懷中取出一張請柬,只見這張請柬通體大紅色,上鑲有一條用血翡翠雕刻而成的鯉魚,用金線勾勒著一扇龍門,而請柬四周折邊皆是鏤空,用銀線勾邊,端的是奢侈無比,他將這請柬遞到聞人思無面前,笑道:“這便是在下要交予聞人兄的東西,還請過目?!?br/> 聞人思無接過,打開這張華麗無比的請柬,認(rèn)真閱看起來,請柬上的字并不多,片刻,他便將請柬對折,收了起來。
眉頭微皺,低頭沉思起來,并未立刻回答。
孟栩見狀,開口詢問道:“怎么?聞人兄可是有什么疑問?”
聞人思無微微搖了搖頭,問道:“為何非要邀請我呢?”
孟栩哈哈笑道:“聞人兄貴為劍谷傳人,早已名揚天下,這場龍門會,若是不邀請你,如何對得起龍門這二字?”
說完,再次拱手行禮道:“還望聞人兄能夠給在下一份薄面,而且,這龍門會前三名的獎勵,可是價值不菲,我相信,聞人兄定會用的上?!?br/> 如此誠懇,如此盛情邀請,著實讓聞人思無不好說出拒絕的話,最終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答應(yīng)孟兄,還請告知,這龍門會,何時開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