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母神教總部,一群變異鼠在鼠人的驅(qū)趕下,搬運土石,用鋒利的門牙雕琢著巨大的神殿,那些或是怒目威嚴,或是猙獰可怕,或是和藹慈悲的巨大神像,如同末日前人類的摩天高樓那樣高,都是在巨大的懸崖邊緣雕琢出來的。
神像大致像人類,又殘留著非常濃重的獸化痕跡,和人類早期的巫文化圖騰有著異曲同工的思路,但從細節(jié)上又能看出末日前現(xiàn)代人類文明簡潔,流暢的設計美學思路,它們代表著異族文化藝術(shù)的萌芽。
圍繞著地母神殿,驅(qū)趕著變異生物的鼠人、狗人、蜥人等較為孱弱的異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工作著,其中也不乏低等羽族、低等海族這些大部族的低等異族的身影,它們使用著自己的異能,驅(qū)趕土石,控制風刃,操縱火焰,引導水流,一個原始奴隸文明的雛形赫然在目。
方懷安的眼神從它們身上掃過,卻吝嗇于分給這些低等生物半點注意力,整個地母神教驅(qū)趕著近百億的低級異族,它們向來被那些擁有高等異能的異族,視如牲口般的財產(chǎn),地位甚至不如舊人類。
當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異族敢用原來那套食物和奴隸的眼光來看舊人類了。
“萬物,由來是平等的!”一名羽族王者認真的說:“智慧和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一個生命都是地母的奇跡,在過去,當我們沒有智慧的時候,人類奴隸和食用我們,那是自然的選擇……但是,我們已經(jīng)擺脫了蒙昧的命運,我們就不可辯駁的擁有了生存的權(quán)利。”
“就如盧梭所說,這種權(quán)利高于一切……天賦人權(quán),萬物平等而自由!”
他是如此的大義凜然,甚至引用了人類中的政治名言,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繼承于天性“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意志,忘記了奴役的無數(shù)低等異族,忘記了曾經(jīng)的瘋狂和殘忍,如今他衣冠楚楚,像個議員。
方懷安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已經(jīng)被人類嚇破了膽子。
“地母神教在人類中的傳播并不順利,人類并不打算承認我們智慧生物的身份,甚至并不反思他們對自然的破壞造成的惡果。他們聲稱是由于外星寄生生命的侵蝕,才造成了地球的生物圈崩潰,他們否認我們是進化后的智慧生物,而認為我們是被侵蝕的寄生體?!?br/> “在他們看來——異能是一種疾病,是一種會被歧視的感染癥狀,他們公然宣稱這是一種新的細菌感染癥狀,并對此進行了藥理研究?!?br/> 方懷安的話讓一眾異族嘩然,他們茫然而又疑惑的左右打量著,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的這種奇葩體制,有人忍不住反駁說:“這不自然……如果人類這樣倒行逆施,人類中的異能者難道沒有意見嗎?他們靠什么抵御我們,那些在我們的部族中大肆殺戮的戰(zhàn)士,難道是木偶嗎?”
方懷安當然無法說出:在座的諸位的異能都是垃圾,人類細胞武器加載手術(shù)200塊就能制造一個,而且戰(zhàn)斗力還甩諸位兩條大街,這種可怕的實話。
他只能說:“人類的科技非常強大,武器特別犀利,他們內(nèi)部的異能者也要遵守基本法。相比起來他們的文明更加先進,我們還需要學習?!?br/> 當然沒有人相信這種話,但所有人都明智的不去反駁,異能是他們?nèi)缤悦话愕尿湴粒@些異族原始的文明雛形都是建立在異能等級制度之上的,等級對于他們來說,神圣無比,甚至比地母更加深入人心,這里沒多少人虔信地母,但每一個人都相信自己的異能等級能夠獲得這個世界的一切權(quán)力。
食物、配偶、權(quán)力,異能即力量,力量即占有。
這是異族文明的鐵則。
他們無法理解也不敢想象一個異能力量不值錢的世界,也不敢去相信一個不靠力量等級去劃分一切的社會。
這時候坐在主位上,被所有人無視的圣女沈慈安忽然站了起來,用一種癲狂的語氣嗤笑一聲:“人類只是在茍延殘踹,地母會給他們懲罰的!”
她神經(jīng)質(zhì)的眼神環(huán)視了所有人一眼,眼里的瘋狂讓他們感覺背后發(fā)涼,不寒而栗:“你們這些垃圾,怯懦膽小的東西,以為妥協(xié)和軟弱能夠茍存。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她仰頭瘋狂的大笑道:“晚了!他們已經(jīng)來了!你們……我們……他們……所有人都要死。背叛地母的人,都要死!”
被這個瘋女人嚇到的異族王者們憤怒的冷哼一聲,就要把她封印。
這時候沈慈安的身上忽然多了幾縷肉絲,像菌毯一樣從她的眼睛里伸出來,她的雙臂肘部詭異的向后折斷,關(guān)節(jié)處伸出了一雙骨爪,頭部和背部對折,三瓣血紅的肉膜從她整個嘴巴那里張開,巨大的,充斥著利齒和觸手的口器中重新長出一個頭顱,赫然和神殿中慈眉善目的地母神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