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房權(quán)知諸事府中,展昭一言不發(fā),正慢慢聽著包正的講述。
只偶爾瞥上包正一眼,卻會很快收回目光,就像是老貓窺鼠,出其不意。
倒不是他不信任包正,只是習(xí)慣使然,不過若是對方謊言欺騙,還真是無法逃過他的這雙眼睛。
“文直,你確定要重查那王二郎的案子?”
“我也曾經(jīng)做過磨刀人,見識過各種各樣的聻魂,叫冤的可不在少數(shù)。文直,你是如何僅憑一道聻魂就判斷出此案有冤?”
開封府為大艮朝監(jiān)察天下,自然有權(quán)力復(fù)查、重審地方案件,可也不會隨便就開啟重審程序,畢竟還要考慮地方官的反應(yīng)。
展昭看重包正歸看重,規(guī)矩是規(guī)矩,必須要包正給出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展大哥,此案卷宗我還沒有看到,但以我久遇聻魂的經(jīng)驗,能夠初步判斷此案應(yīng)不簡單,王二郎很可能是被冤枉的?!?br/> “只要讓我前赴安梁縣,查閱卷宗,親自堪查此案,定會有所收獲......”
包正總不能說那王二郎腦袋上綠光成蔭,簡直都快成了一片森林,此案必有奇冤,只得含糊其辭。
“嗯,連那只老鼠都承認你是開封府第一磨刀人,展某自然信得過你這位孝潔無雙的包大郎,我看這樣吧?!?br/> 展昭思索片刻后道:“這件案子是安梁縣審理結(jié)案,開封府雖有監(jiān)察之權(quán),目前卻沒有任何證據(jù),卻是不好輕易干涉地方刑斷。
你若是要重查此案,唯有秘密進行,先行掌握初步證據(jù),而后方可由開封府出面,重審此案,不過......”
包正笑道:“展大哥,難道還有別的顧慮?”
“前期的秘密調(diào)查,安梁縣開封府分衙亦不便出面,只能靠文直你自己了。若是遇到關(guān)乎性命的緊急關(guān)頭,就算放棄調(diào)查此案,也應(yīng)立即出示你開封府?dāng)匮客乒俚纳矸荩憧捎涀×???br/> “展大哥放心,查案固然重要,我自己的命更重要?!?br/> “還有一件事,展某必須要提醒你。若按那王二郎所說,此案還涉及了一名特殊人物,也就是那位路見不平親自拿住王二郎的士紳東門慶。
這人在安梁縣可是大名鼎鼎,乃是京東路上有名的財主,開設(shè)的生藥鋪子遍及京東一路,怕不有幾十家之多?而且此人還是當(dāng)朝太師龐吉的螟蛉義子,可不是普通士紳那般簡單?!?br/> 展昭看了包正一眼:“文直想必也知道大艮朝有修士品級一說,這個東門慶雖然十分有錢,卻并非膏腴之徒,反倒?jié)撔奈涞?,是一名六品武道修士,在大艮已算一號強者?!?br/> 六品武道修士?
還是當(dāng)朝太師的螟蛉義子,來頭不小啊?
包正微微點頭,這就怪不得未入品流的王二郎能夠打死普通老虎,卻不是東門慶的對手了。
東門慶只怕就是本案的關(guān)鍵人物。
這個案子有意思了。
賣湯餅的三寸丁王老實,家中嬌妻艷名四播,兄弟二郎打過老虎,做過捕頭,還有個東門慶是開生藥鋪子的......
這案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前世看過的某本名著中的橋段,可包正前世法律人、今世為推官,法律人的原則就是凡遇案件不可先入為主。
哪怕王二郎已被《洗冤錄》認定為冤案,他也絕對不會按照那本名著的橋段提前認定案件內(nèi)容。
具體案情,都要等他到了安梁縣后仔細調(diào)查方可真相大白。
“展大哥放心,我定會小心從事。既如此,包正就告辭了,我有手段暗中離開京城,連牛知吏都不需告之,此時還需要請展大哥為我暫時隱瞞?!?br/> “文直,我明白的,你此去一切小心。”
展昭暗暗點頭,包正明知道東門慶是當(dāng)朝太師義子,又可能與本案有涉,卻依然堅持前往安梁縣,如此擔(dān)當(dāng),才不枉做了一回開封府?dāng)匮康耐乒佟?br/> 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叫住包正道:“且慢,那東門慶交游廣闊,加之財雄勢大,實在不好對付,若他真是個善良士紳最好,萬一與此案有關(guān),恐怕會對你不利。”
“文直,你帶上這件護身法器,萬一遇到危險,能保你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