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車馬如流出貴入胄的汴京,安梁縣顯然更具人間煙火氣。
一大早銀彈單二哥,棗糕黑面老李、油果子鄭七的攤前就擠滿了吃早食的人群。
這是北地繁榮的證明,北人坐擁平原,物產(chǎn)富饒,只要外洲妖魔不發(fā)動戰(zhàn)爭,天下還算康平,手上就有幾個閑錢。
出門吃早飯,是家業(yè)小康的證明,也是面皮所系。
南人則不同,世居山地大澤,渡日艱難,除去大江兩岸的有數(shù)幾個州郡還算富饒,余者靠的就是勤奮求活,簡仆渡日,斷斷沒有出門吃早飯的‘奢侈’習慣。
女店主和那陰門怪人逃的沒了蹤影,倒是給包正省下了一筆店錢。
卯時一刻包正就入了安梁城,走在最繁華的春陽街上,將什么千滾銀彈、老泥棗糕、燙油果子、炊餅等安梁縣的著名小吃買了個遍。
提著一大串用荷葉包裹的各種點心,包正仿若無意間溜達到了茶粥張婆子的攤位前。
對面就是個木制的二層小樓,包正早就打聽過了,那是王老實置下的產(chǎn)業(yè),
血案發(fā)生前王老實和他的美嬌妻黃玉蓮就住在這里,多少人當面諷刺王老實是個三寸丁、古樹皮,暗里卻是無比的羨慕。
“還是大艮朝的物價合理啊,王老實一個賣湯餅的,居然也能在最繁華的街路上買下一棟小木樓,成為有產(chǎn)人士......”
包正很是慨嘆,想起上世藍星,那房價簡直離譜兒,成了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之一。
“大官人早啊,可要進來喝碗粥茶?老婆子這里的粥茶可是安梁縣第一,萬萬不能錯過?!?br/> 開茶粥鋪的張婆子倚在棚外,老臉涂的像個幾年沒洗過的花尿布,沖著來往的行人頻頻招手,見到包正就是眼前一亮。
包正雖未穿綾羅綢緞,卻也是一身嶄新的藍布袍,加上氣質(zhì)不凡,看著就像京城來客,張婆子立時掛上一臉涎笑,熱情的招呼起來。
“呵呵,也好,恰好我剛買了些果子,正要尋個茶粥棚子,見到干娘就好,也免得我四處尋找了。”
大艮朝環(huán)境類似藍星上的兩宋,稱呼也是近似,見到年齡大的女子多稱干娘,千萬別叫‘美女’‘小姐姐’什么的,會被人罵。
包正笑嘻嘻地走進粥棚尋了個座位,將包好的果子一樣樣打開:“干娘貴姓?。俊?br/> “大官人怕不是這里的人,這安梁城都知道老婆子姓張。”
“哦,原來是張干娘,有溫熱的酸梅湯沒有,去膩?!?br/> 包正拿起個油果子咬了口,這玩意兒是豆沙豬油餡的,再用油一炸,妥妥的反式脂肪。
“有有有,剛煮好的酸梅湯,大官人先喝著,回頭再加碗玫瑰花茶,保證您喝的舒服?!?br/> 張婆子倒了一大碗酸梅湯過來,仿佛閑聊撘訕,套問著包正的來歷:“大官人來安梁縣是有公干?”
“看干娘說的,我又不是公門里的人,哪來得什么公干?”
包正開法眼觀察,發(fā)現(xiàn)張婆子只是一介凡人,稍稍去了些提防,笑道:“倒是在京城做了幾年生意,有些積蓄?!?br/> “京城水太深,房價也高,終究難以落地生根,這安梁縣距離京城不遠,我看民風倒也樸實,就想著在這里買處房子,過兩年再娶上一房妻子,胡混過這輩子也就是了。”
“對了,我初來乍到,干娘可有好的介紹?”
大艮朝但凡是開設(shè)茶、粥、飯、肆的,倒有一半兼做牙行,張婆子想來也不會例外。
包正拿出兩錢碎銀,放在了茶桌上。
張婆子眼前一亮,忙將銀子籠入袖中:“大官人可算是問對了人,婆子我就是干這個的。別說是購房添產(chǎn),就是您日后看上了哪位娘子,婆子都能為大官人一手操持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