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陽城西,群山連綿起伏。
時近黃昏,秦燕君站在一座草廬外,看著無休無止的秋雨,久久不動。
嶺南侯府的少侯爺,如今竟然被迫委身在這荒山野嶺、被人廢棄的草廬之中,這是何等的羞辱?
若不是管家極力相勸,讓他以大局為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愿意躲到這荒涼之地。
他不知道秦遠(yuǎn)崖是以什么條件說服那些一直追殺自己的人暫時罷手,他現(xiàn)在所想的,只有無痕!
無痕,只要我秦燕君有一口氣在,誓必殺你。
他眼神凌厲,看著蒙蒙秋雨,久久不動。
山中有風(fēng),冰涼的雨水早已經(jīng)將他的衣襟打濕,被風(fēng)一吹,冰涼入骨。
但他還是一動不動,仿似只有這冰涼的雨絲才能澆滅他心頭濃濃的恨意與憤怒。
驟然,一人冒雨疾行,自遠(yuǎn)處小道上飛步趕來。
那是秦一。
“公子,前日所打聽到的消息已經(jīng)得到證實(shí),如今,快刀門已經(jīng)采取行動。潛伏在桂陽城的各大門派也蠢蠢欲動,看樣子,那個人應(yīng)該很快浮出水面了。”
秦一躬身回報。
秦燕君緩緩看向秦一,沉聲道:“好,通知大管家,明天我們?nèi)ッ突⒀?!?br/> 秦一恭聲答應(yīng),返身疾步而去,因?yàn)榍剡h(yuǎn)崖尚在桂陽城中。
“無痕,待此事一了,你我再決一死戰(zhàn)!”
他看著秦一離去的背影,咬牙自語道。
城外一處破敗的山神廟中,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手執(zhí)一柄漆黑的鐵扇,雙眉凝結(jié),看著廟外綿綿秋雨,似在沉思。
廟門外不遠(yuǎn)處,一名黑衣人踏水而來。
“稟師叔,弟子已經(jīng)查實(shí),猛虎崖下確實(shí)在不久前遷來一人。此人年過六旬,自稱姓隆。如今桂陽快刀門已經(jīng)盯上,衡山弟子也在附近出現(xiàn)過幾次。還有很多不知是何門派,也在附近打探,弟子認(rèn)為,他應(yīng)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姓龍?好!”
黑袍人鐵扇猛然一擊自己左手掌心,眉頭舒展,“哈哈"大笑。
那名弟子道:”他這個隆并非我們要找的那個龍,而是隆重的隆。"
黑袍人并未感到意外,說道:“隆、龍同音,再者說,原本也沒有人能確定究竟是哪個龍!”
那名弟子道:“師叔所言極是!”
“你連夜召回你的所有師兄弟,明天一早,我們?nèi)ッ突⒀驴纯?,切不可讓人搶了先機(jī)!”
那名弟子答應(yīng)一聲,返身離去。
雨紛紛揚(yáng)揚(yáng),一直下了一夜,早上雖然陰云密布,但雨終于停下。
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無痕心中首次不平靜。
丐幫打探到的消息,如果真實(shí)可靠,那么,關(guān)系到自己生死的血玲瓏殘圖便要浮出水面了。
可如今,好似盯著這血玲瓏殘圖的,不只是他無痕,也不只是快刀門。
這桂陽,就如這陰云密布的天空一般,風(fēng)起云涌。
“無痕兄弟,咱們也該去看看了!相信你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會解開了?!?br/> 莫歌輕輕來到無痕身邊,緩緩說道。
無痕輕聲一笑,由原本的深邃又恢復(fù)了陽光燦爛。
“好,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知曉我心中秘密!”
他輕聲說道,猶如自語。
天空雖然陰云密布,但終于停雨了。只是,出了城門,道路泥濘。
出了城,不到三里,便是群山起伏,連綿不絕。
猛虎崖,位于城南二十里的山林之中。
進(jìn)得山中,道路更是崎嶇泥濘。
唐七、琴姬、穆雪也跟隨而來,幾人正艱難跋涉。
驀然,一聲女子的輕喝傳來:“你們是什么人?”
五人皆是一愣,循聲瞧去,見右側(cè)樹林中,有幾條人影閃動。
無痕、莫歌相視一眼,無痕道:“在這荒山野嶺竟然也有人拼殺,莫非也是沖著猛虎崖去的?”
莫歌道:“看看去?!?br/> 五人逐漸走近,數(shù)丈外,見五名黑衣人,手持各種兵器,刀、劍、鉤、鉞、狼牙棒各不相同,將三名水綠色衣裙的女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三名女子皆是空手,此時背靠背站在一起,神情緊張。
看場中紛亂的腳印和斷枝殘葉,和那三名女子略顯紛亂的秀發(fā),兩人知曉,他們之間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場拼斗。
三名女子年紀(jì)不大,都不足二十,面容嬌好,體態(tài)婀娜,倒有幾分姿色。
其中面向他們五人的那名女子,更是眉目清秀,出塵脫俗。
看著女子那凌亂的頭發(fā)與沾滿泥水的衣裙,還有她眼中略顯慌亂的眼神,無痕、莫歌知道,她們已經(jīng)處于下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