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九和春二娘都可以不懂細(xì)菌的威害,她卻不能裝做不懂。這頭母狼死時身上的傷口肯定已經(jīng)腐爛化濃了,又吃了一個多月的內(nèi)臟,身上會攜帶一些看不到的可怕病菌幾乎是板上定釘?shù)氖虑椤K龑幵干儋崕變摄y子,也不要用這樣的東西去害人。
“底下不是還有一頭母狼嗎?怎么不一起弄上來?”見孟彤拽著草繩爬了上來,趙平九滿是不解的往坑里看了看。
孟彤把母狼死前,身體已經(jīng)腐爛的情況說了,又半真半假的道:“以前聽給俺爹看病的行腳大夫說起過,有些動物死后身體腐爛了,人沾了是會得瘟疫的?,F(xiàn)在這狼還凍著,還沒啥,回頭等坑底的冰都化了,俺就倒些油下去把它給燒了。”
這個年代,瘟疫就是死亡的代名詞。如果這只母狼的尸體上真帶有瘟疫,水頭鎮(zhèn)離靠山村可沒幾步遠(yuǎn),真讓瘟疫傳開了,他們誰都跑不了。事關(guān)生死,這母狼又是孟家的東西,孟彤自己要燒掉趙平九自然不會反對。
等趙平九和春二娘合力把院子里的豹子和廚房里的四匹狼肉都搬上騾車,孟彤去廚房解了兩只兔子,用糊窗子用剩的紙包了包,塞在背簍里就出門上了趙平九的車。
騾車“得得地”跑的很是輕快,看得孟彤很是羨慕。“平九叔,鎮(zhèn)上子買一輛騾車得多少銀子???”
趙平九回頭看了孟彤一眼,原想委婉的跟她說她們家用不到騾車,可眼角瞄到車上的獵物,他便記起,眼前的女孩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娃子,她是敢拿著小弓和竹箭就去跟六匹野狼斗的狠娃子。
這樣膽大包天的孩子,雖然只是個女娃兒,可誰又說得清她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呢?眼下光他車上那頭豹子賣出去,少說就能得個一百五十兩朝上,更別說還有那一窩黃鼠狼、狐貍和四頭野狼的肉,這些可都值不少銀子,孟彤別說是想買一輛騾車,就是買幾輛都夠了。
一念想罷,趙平九便清了清嗓子,溫聲跟孟彤說起了鎮(zhèn)上騾車的行情,“這騾子和這板車不是一處買的,騾子得去賣畜口的地方買,這板車要去車行買。至于騾子的價錢嘛,得看騾子的牙口,蹄子,還有長得壯不壯實(shí)。最好的騾子是兩三歲的成年母騾子,每年拉出去配種之后還能生小騾子賣,騾子吃得苦,剛生了崽的母騾子,只用休息幾天,喂些苞米就成了,也不怎么會耽誤家里的活計(jì),一頭左不多也就三十五兩銀子左右。至于板車,那價格可就多了,板車有像叔這種不帶頂?shù)模晚斏蠋锏膬煞N,這種不帶頂?shù)木捅阋诵?,只用十五兩銀子就能買一副,那種頂上帶棚的價格差一點(diǎn)兒的三五十兩,好的上百兩也是有的……”
路途便在趙平九的講述中,慢慢的一點(diǎn)點(diǎn)縮短,等他們趕到吳屠戶的鋪?zhàn)訒r,吳屠戶和他鋪?zhàn)永锏幕镉?jì)正忙著給一隊(duì)兵丁搬豬肉。孟彤他們的騾車一到,吳屠戶還沒看到他們,那隊(duì)兵丁中一個騎在馬上像是主事人的年輕兵士已經(jīng)向他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