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畢方玄蒼的說法,冰夷族從極域的霸主,信奉上古神靈‘冰夷神’,居住在遁世避俗的深淵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青丘山附近。
伴著‘冰夷拜月’,蒼穹上的太陰星辰,都籠罩了一層霧蒙蒙的光,空氣溫度急劇下降,周圍的草木巖石上,都凝結出一層白霜。
也幸虧王多寶凝成了火丹,體內(nèi)‘青鸞真火’不熄,這才不懼嚴寒,否則早就被凍僵了。
儀式持續(xù)了半個時辰,整個過程萬籟俱寂,整片森林都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
王多寶見終于結束,心里松了口氣。
正想好好休息,就見玄都、廣成子化作兩道流光掠出,向著那些‘冰夷人’飛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吼!
察覺到有外人接近,一眾冰夷族立刻警惕起來,腳下各自浮現(xiàn)出兩條冰龍,散發(fā)極致寒氣,和玄都等隔空對峙。
“諸位莫要驚慌,我乃是太上元始天尊門下弟子,我身邊這位是太上圣人門下玄都大法師,貿(mào)然過來沒有惡意,只是想交個朋友?!?br/> 廣成子自報家門,滿臉傲然之色。
作為圣人弟子,他有驕傲的資本,整個洪荒除了極少數(shù)生靈外,大部分都對圣人十分敬畏。
“圣人弟子?”
果不其然,冰夷族眾人聞言,紛紛目露驚訝。
這樣的神情讓廣成子很受用,笑道:“相逢即是緣分,長夜漫漫,諸位如果沒有急事,咱們可以坐而論道?!?br/> 他心中激動,這些冰夷族的實力都不錯,清一色元神境界,為首的一個更是達到了渡劫巔峰,不愧是獨霸一域的存在。
這還只是少數(shù)冰夷人,并不是其族中真正的強者。
如果能讓整個冰夷族獻上香火、信仰,勝過多寶豈不是輕而易舉?
一個冰夷人站出來,突然對著廣成子一拜,恭聲道:“久聞圣人弟子布道洪荒,未曾想今日得見,即是兩位‘圣子’相邀,我等自是卻之不恭?!?br/> 廣成子樂了,臉上笑容愈發(fā)燦爛。
剛準備邀請一眾冰夷族前往臨時休息的地方,又猛地想到王多寶也在,萬一被他截胡怎么辦?
還是得另尋他處。
和玄都傳音商議之后,最終決定還是回青丘山。
畢竟他們對九尾狐族更熟悉,料想涂桑他們也不敢胡言亂語,再加上這里距離青丘最近,只有八九百里,呼吸片刻就能到達。
兩人打定主意,當即道:“請!”
說著,在他們的帶領下,一眾冰夷人化作流光,向著青丘山飛掠而去。
冰夷人的飛行手段并不是騰云駕霧,而是喚出兩條冰龍,踏龍飛行,速度極快。
元神境界就擁有堪比渡劫巔峰的速度。
王多寶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心里不由暗罵,知道這倆貨這是害怕自己搶了他們的風頭。
可惜了,如果對著這些冰夷人念一段《道德經(jīng)》,肯定可以獲得大量功德。
不過他也不傷心,轉而將目光落在一旁的畢方玄蒼身上。
刷功德的機會來了!
他淡然開口道:“畢方玄蒼,今晚月色明媚,無心睡眠,吾欲講道一段,汝意下如何?”
經(jīng)過之前的嘗試,他知道講道必須要目標聽進去,并且有所領悟,才算是成功,如果目標壓根不聽,那就算是把《道德經(jīng)》全篇誦讀,估計也不會有大功德落下。
所以在講道之前,他要提醒畢方玄蒼。
這跟上課之前,老師拿板擦敲黑板是一個道理。
畢方正出神,想著關于冰夷人的傳說,突然聽到這一句,連忙回過神,臉上堆滿了笑容,一副求知好學的樣子,如饑似渴道:“小的何德何能,受圣師如此看重,您愿意講道,我自然洗耳恭聽,不敢有半分懈怠?!?br/> “嗯。”
王多寶微微點頭,腦海中思索一陣,確定了講道的內(nèi)容,隨即緩緩開口道:“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
然則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
要說符合截教‘萬物平等’、‘有教無類’思想的典籍其實有很多,而其中有一個,就是墨子的‘兼愛’、‘非攻’理論。
話音落下,畢方玄蒼陷入沉思,琢磨著其中的意思。
這句話很簡單,但深層次的含義耐人尋味,當今的洪荒,究竟什么是‘天下之利’、什么是‘天下之害’?
他沉吟許久,始終無法給出一個準確而肯定的答復。
洪荒混亂,眾生疾苦,究其根本還是因為爭奪資源,掠奪財富,強者更強,弱者更弱,造成了如今畸形扭曲的社會體系。
富有者更加富有,貧窮者更加貧窮,一個森嚴有序的體系正漸漸成形,并日益穩(wěn)固。
他目光漸漸明亮,望向王多寶再沒了諏媚討好,只有求知的欲望,恭敬跪拜道:“恕小妖愚鈍,還請圣師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