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從進入趙國之后,一路只入了一個大城池,但宋初一每靠近一個大城的時候,都會令人入城去打聽趙國內亂的情況,卻只能聽個大概。
趙國與魏國接壤,加之內部動蕩,具體情勢如何一時難以摸清,所以宋初一的行事比在秦國要小心謹慎許多。趁著剛剛落腳,宋初一便命季渙籍羽再次去打探了趙國具體形勢。
“公子范叛亂,聽說集結了十萬大軍占據武安,正與邯鄲對峙,趙國現在內部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城內人人自危?!奔鹞丛谕舛毫籼茫艽蛱降竭@些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公子范?十萬大軍?”宋初一詫異,她記得前世公子范雖然叛亂,但根本沒有這么多人,而且一戰(zhàn)即潰,對趙國王室其實并沒有根本的威脅,“公子范的母親出身低微,本人更是更是未有聲名,為何能夠集結十萬軍隊?”
對于趙國來說,十萬人的軍隊算不得多,但這是在王城附近啊!趙侯又不是睜眼瞎子,不可能容他調動邊境駐守的大軍,宋初一猜測,多半是在邯鄲的守備軍隊有大批的叛變。
可是作為一個沒有母系氏族的支持,力量薄弱的公子,就算手段過人,也不過就像前世一樣,有個五六萬人已經了不得了,他憑什么能夠煽動守備軍叛亂?
宋初一有些心亂,現實的發(fā)展與她記憶中的情形一次次的發(fā)生改變,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并非害怕未知,只是倘若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那么閔遲還是原來的閔遲嗎?如果不是,她的恨要何處放置?
“既然如此,先生為何還此時表明身份?”籍羽也明白,趙國倘若如此僵持一日,他們便沒有說服趙侯加入攻魏的機會,誰家院子里起火,還忙著去搶鄰居家的東西?
“說句不中聽的話,衛(wèi)國之于趙國,無關痛癢,就算沒有內亂,他趙侯心情不好也可以一兩個月不搭理,這個火燒火燎的關頭,趙侯能有心思接見我們?”宋初一繼續(xù)道,“再者說,眼下趙國還有什么事情比解決叛亂更重?還有什么值得臣民更加關注?”
總得來講,衛(wèi)國就是一個小國,內亂正處在緊要關頭,本國朝野定然全心全力都投在這場內亂中,而它周邊的那些國家,恐怕無不盼著趕緊打起來,他們好趁機打劫。
相比之下,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國使節(jié)到來的消息就顯得很沒有價值,更甚至被淹沒在戰(zhàn)火中。
而且就算真打起來,這里也十分安全,比在外面被殃及池魚的好,又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心里多舒坦。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打探消息不方便。不過宋初一也不懼,用人做墻的地方,必然有漏洞,更何況恰逢情況混亂。
“先觀察幾日,倘若一直僵持著不打才最麻煩?!彼纬跻徊聹y對峙可能不會持續(xù)太久,叛亂的公子范擁有足以威脅君位的力量,豈能不一鼓作氣攻陷王城?
只是讓宋初一想不通的是,這位公子范用怎樣的手段得到十萬軍隊的支持?
據宋初一所了解,趙范的母親只是一名內寵,那幾年趙魏之間屢起沖突,魏王為了修繕關系,所以派使節(jié)前往趙國,除了無數金銀珠寶外,還送了許多美人,趙范的母親便是其中之一。
這名內寵直到生下了趙范,才被封為如夫人,稱少魏姬,后來就像銷聲匿跡了一樣,默默無聞的做了五六年如夫人,而后病逝,也沒見多么得寵。趙范也并不是趙敬侯寵愛的兒子。
“羽,你這幾日暗地查一下,公子范以何理由攻王城。”宋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