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
夜深人靜,顏家萬籟俱寂。
娟秀的小閣樓,是女子的閨房,顏如玉翩然而立,提著畫筆,在獨自作畫,一道道優(yōu)美的線條,將一張大眾臉,刻畫的栩栩如生。
“玉兒,可睡了?”
驀的,房外響起一聲輕語。
聽話音,顏如玉忙慌收了畫卷,“沒呢?”
房門開了,一道倩影走入,身姿曼妙蓮步翩躚,正是玉瀾。
“娘親怎的還沒睡?!鳖伻缬裼松蟻?。
“閑來無事,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玉瀾笑著隨身坐下。
足有兩三瞬,她才補上了后半句,“今日,上陽島又來人了....?!?br/>
“我不嫁。”
不等玉瀾把話說完,顏如玉便一口回絕。
玉瀾欲言又止,將要出口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見娘親如此神態(tài),顏如玉俏眉微顰,“上陽真人又對顏家施壓了?”
玉瀾笑的溫柔,“林戎乃上陽真人最寵愛的孫兒。”
顏如玉聽了,也是欲言又止,而后一瞬埋首垂眸,她的問題,娘親算是回的含蓄,她哪會聽不出其中的寓意,若不是被逼的太緊,若她顏家不是被打壓的窮途末路,她的娘親也不會深夜來她這。
“不嫁便不嫁。”
“莫想太多,早些歇息?!?br/>
玉瀾又溫柔一笑,寬慰了一聲,隨之起身離去。
房中,只剩顏如玉一個。
她又拿了畫卷,提筆默默作畫。
身為顏家的圣女,她應(yīng)該有某種覺悟了。
不知何時,才見微風(fēng)輕拂,有一道黑影穿墻而入。
自是趙公子。
千里迢迢的跑來,大半夜的偷入顏家。
許是顏如玉畫的入迷,也許是她看畫看的心神沉湎,竟絲毫不覺。
“畫工不錯嘛!”
趙云湊到顏如玉身側(cè),頗具欣賞的掃量著畫卷。
顏如玉宛如觸電,下意識側(cè)眸,見是姬痕,頓的一愣,“你....。”
“這...畫的是我吧!”
趙云摸著下巴,還在欣賞畫卷。
顏如玉神色怔怔,心神恍惚,以為是看錯了,心心念念的人,總會在她意想不到的一瞬間,站在她的面前,這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待反應(yīng)過來,她忙慌藏了畫卷。
為了掩飾慌張,她還一臉沒好氣,“你屬鬼的?走路沒聲兒?”
“我...?!?br/>
“這般闖女子閨房,很不禮貌的?!?br/>
“別鬧,我敲門了好吧!是你沒聽見?!?br/>
趙云不以為然,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的在房中來回轉(zhuǎn)悠,瞅瞅這看看那,像探寶的專家,更像一個踩點兒的小偷,因這房中,的確有不少寶貝,瞧那花瓶兒,翠綠翠綠的,拿走能賣不少錢。
見趙云未追問畫卷一事,顏如玉稍稍松了口氣。
但這般被逮個正著,不免有些臉紅,她貌似有點兒不矜持了。
“來此想問一事?!壁w云終是轉(zhuǎn)回來了。
“何事?!鳖伻缬衿綇?fù)了心緒,來了一抹興趣。
趙云也不廢話,將那個封有魔君頭顱的八部浮屠取了出來。
顏如玉見之美眸微瞇,自是認得此物。
烈火城拍賣時,這鐵匣子是最后一件拍品。
當日她在場,姬痕也在場,此物是被一個神秘人拍走的。
如今再見這鐵匣子,竟在姬痕這。
難不成,姬痕與那神秘人本就是一伙的?
“那日你說過,你顏家曾經(jīng)也有這么一個鐵匣子?!壁w云問道。
“已丟了很多年?!鳖伻缬裎措[瞞。
“那這幾個鐵匣子里面,可有你顏家丟的那個。”趙云拂手,將另外六個八部浮屠一并取了出來,七個鐵匣子擺一塊,格外扎眼。
至少,在顏如玉看來,是格外的扎眼的。
昔日,一個鐵匣子就拍出了三百億的天價,姬痕這竟有七個,按數(shù)量和市場價來算,就是兩千一百億?。∽銐蛸I下她整個顏家了。
“嘛呢?”見顏如玉驚愣,趙云拍了拍她。
顏如玉被驚醒,隨之一步上前,挨著個的辨認。
趙云未叨擾,只靜靜等待。
十幾個瞬息后,才見顏如玉收眸,輕輕搖頭,“沒有。”
“確定沒看錯?”
“我家的東西我會不認得?”
顏如玉斜了一眼,鐵匣子乍一看一模一樣,實則大有區(qū)別的,其上某些紋路每個都不一樣,若有她家丟的那個,她絕不會看走眼。
“能否與我說說你家丟的那個?!?br/>
趙云眸子閃光,目不斜視的看著顏如玉。
最后一個八部浮屠的線索,或許可以在顏家找到。
“遭了盜賊,是被人給偷走的?!鳖伻缬褚宦暩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