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從未坐過洋汽車，這樣的大鐵殼子，她只見過別人坐，這回自己第一回坐進(jìn)來，倒是處處好奇。
她和梁墨玨一塊坐在后座，皮制的坐墊讓她有點不適應(yīng)，透明的玻璃窗上覆著蕾絲簾子。
和從前坐過的馬車截然不同，這讓她有點坐臥不安。
梁墨玨就在她身邊，離著約一尺的距離，月白縮在角落，她怕自己的行為舉止會弄壞這輛洋汽車，但看見梁墨玨的面孔時，她的心上沉甸甸的。
“三爺……”月白攥了攥拳，心中鼓起勇氣，對梁墨玨道：“您幾次三番地救我，我銘記于心，這次您更是把我?guī)С隽藴丶摇译m然是個戲子，但是也知道知恩圖報，從今開始，我一定為三爺當(dāng)牛做馬來報答您。”
一番話從口中說出，月白心上那些沉甸甸也輕了許多。她句句都是真切的話，梁墨玨帶她離開溫家，于情于理，她都該報答，用當(dāng)牛做馬一詞來說也不為過。
若按照戲文上，她說出這番話，梁墨玨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貞?yīng)下，可梁墨玨只是轉(zhuǎn)過頭來輕輕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淺淡，他神色也是淡淡的，看著竟然有幾分疏遠(yuǎn)，沒有應(yīng)下她的話。
“三爺……”月白本輕松的心又沉了，梁墨玨不應(yīng)她，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后悔將她帶出溫家了？她心里一急，又道：“若是當(dāng)牛做馬也不成，那……那日后只要三爺用得著我，我豁出這條命也無妨�！�
車內(nèi)比車外暖和許多，加上心急，因此月白的臉蛋也泛著微紅，少女干裂的紅唇一張一合，眼神像水般凈澈，梁墨玨倏而彎彎嘴角，那幾分疏遠(yuǎn)也消散開。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前方，嗓音溫潤，“我把你帶出來，并不需你當(dāng)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