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巍走后,病房里便只剩下了溫言和病號蘇翎同志,看著臨近晚飯時間了,溫言仔細地查了一下腦震蕩患者和骨折患者不能吃的東西,然后收起手機交代了幾句出了門。
醫(yī)院的餐廳人倒是不少,只是她從頭到尾轉(zhuǎn)了一圈,兀自覺得這些,蘇警官怕是吃不下去,于是便去了醫(yī)院外的一條餐飲街,選定了一家看起來很干凈的私房菜館。
坐在店里等打包菜的時候,她在實驗室的群組里發(fā)了幾條信息,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并請了一天的假。
洛一平是回的最快的,“師妹放心,我們幾個都在呢,沒問題的,你好好陪朋友就好。”
接下來便是韓莫和衛(wèi)恩,“你朋友沒事吧,嚴重嗎?”
“我有一個同學(xué)在人民醫(yī)院外科,有需要的話可以去找他?!?br/>
溫言看著屏幕上幾條爭先恐后的回復(fù)有些發(fā)愣,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笑了。她坐的位置正靠著西邊的窗,此刻夕陽西下,她伸出手來做出觸碰陽光的動作,然后愜意地瞇了瞇眼,今天的陽光真好啊。
“21號打包外帶好了。”
“好的?!彼酒鹕韥硗?wù)員的方向走去,結(jié)賬的時候在群里回了一句,“謝謝大家?!?br/>
蘇翎看到溫言打包回來的飯菜后,眼睛不由得亮了亮,“哎,醫(yī)院伙食這么好的嗎?”
“小姐,您的腦震蕩應(yīng)該不影響視力吧,”溫言替她架好小桌板后將餐具拿了出來,“袋子上這么大的餐廳logo您老沒瞧見嗎?”
“嘿嘿,”蘇翎笑著用僅剩的左臂拉了拉她的手,“這不是看你臉色實在太嚇人想逗你笑一下嗎?”說完便舉起了勺子迫不及待地想開吃,她可是連午飯都沒吃,暈過的那段時間正好錯過了飯點,等她醒過來以后早就餓過了勁了,加上腦袋一直暈也沒感覺到餓,但是現(xiàn)在緩過來了只覺得已經(jīng)前胸貼后背了。
只是,吃了幾口米飯喝了幾口湯后,她盯著其他的菜默默咽了口口水,然后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溫言。
“對不起啊,我忘了你只有左手?!睖匮袁F(xiàn)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碼事,忙遞給她一把方才買的叉子,然后帶上了一次性手套,打算先剝幾個蝦仁給她。
蘇翎一邊一叉子一個蝦仁,一邊看著給她剔排骨肉的溫言,總覺得像做夢一樣,或者說是踩在云端上一樣,簡直太不真實了。雖然她嘴上總是咋咋呼呼地喊著親愛的,并以溫言唯一的朋友自詡,但其實,她知道的,她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么。
她從沒想過,她們之間可以像一般的閨蜜一樣靠的這么近,這種近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近,是心理學(xué)上的拉近。
“好了,可以吃了,”溫言將滿滿一碗的肉推到她面前,然后松了一口氣摘下了手套,“這下就沒有什么你吃起來比較困難的東西了,我先去洗個手?!?br/>
蘇翎的病房是寧巍個人安排的單人病房,屋里就有洗手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溫言便有回到了床前,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到了晚上,蘇翎忍不住勸她,“小言,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她并不想因為自己耽誤溫言的事,她平時有多忙她還是了解的,已經(jīng)為了她荒廢掉一個下午她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
溫言正坐在床邊專心地剝著一個橙子,連頭也沒抬,“我不放心,等明天你出院了我就回去了?!?br/>
“不會耽誤你學(xué)校里的事嗎?”
手里的橙子終于剝好了,溫言將剝好的橙子塞到了蘇翎手里,“沒事的,我已經(jīng)和組里的人說好了,想不想吃蘋果?”
不知道是局里的誰還給她買了一個果籃,下午的時候被那群小子聊天的時候已經(jīng)吃掉了一半,不過這個蘋果的顏色看起來的確挺好吃的,她不由得點了點頭,溫言無聲地笑了笑,便拿起了刀子開始削皮。
蘇翎一瓣一瓣地掰著橙子,專心致志地看著溫言削皮,終于還是沒忍住,“小言,”她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你今天特別不一樣,和以前什么時候都不一樣,就像貼心小棉襖一樣,你到底怎么了?”
溫言握著刀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那根果皮卻沒有斷,她只停了三秒鐘便接著削了,她沒有抬頭,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釋然,“沒什么,只是也想試著去溫暖一下別人。”
病房里只有一張床,溫言怕晚上會不小心碰到蘇翎的傷手,堅決拒絕了她同床共枕的邀請,而且另一個原因她沒說出口,她從沒和其他人一張床睡過,目前好像,還是接受不了。
不過屋里有一個比較寬敞的沙發(fā),溫言去問護士舀了一床毯子后,自我感覺這里還不錯反正不管睡在哪里,她大概都是睡不著的。
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通忙,再想起那兩個人要回來的事時,溫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不那么激烈了,只要她身邊的這些人都好好的,那些離她很遠的、不在乎她的人要怎樣,就隨他們?nèi)グ伞?br/>
第二天上午寧巍來的倒是很早,兩個人陪著蘇翎做完一圈檢查后,上午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檢查結(jié)果倒是不錯,接下去就只要靜養(yǎng)等著拆石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