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中志不一會就追上王夏兩人,先是奉上金錠,又下車送行兩里后,再拿出一疊做工精致的黑色披風相贈,說是山高路遠,大人切莫受寒。
拳拳心意,倒是令人感動。
王夏本就披慣了披風,沒了披風反而有些不習慣。因此他并未拒絕,坦然收下。
最后,岸中志又說了一番告別的話,才停在原地目送兩人遠去。
直子坐在馬上,王夏拉著韁繩牽著馬,同時還給小小講西游記的故事。
故事里,唐僧師徒四人已行至萬壽山五莊觀。鎮(zhèn)元大仙因故外出,臨走前吩咐弟子送師徒四人各一枚人參果。
聽到人參果能讓人長生不老,小家伙激動莫名:“人參果?王夏,這個世界有人參果嗎?”
“不知道,但多半是沒有的?!保睦锊恢佬⌒≡谙胧裁?,王夏心中一暖,卻一本正經(jīng)提醒道:“故事是故事,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不要混淆了?!?br/> “哦...”,小家伙難掩失落的應(yīng)了聲。
于是王夏繼續(xù)。
他一邊講著故事,一邊沿著官道快步向前走,兩個時辰后,已走出四五十里,完全脫離城區(qū)。
此時沿途盡是荒坡灌木,放眼望去,不見人煙。
要再往前五十里,才能到達一個小集鎮(zhèn)。
當前正可謂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見王夏走了這么遠,馬背上的女子有些心疼,略一猶豫:“王君,休息一會吧?!?br/> “怎么了?”
“直子沒事”,女人問:“王君不累嗎?”
累倒是還好,就是腳掌稍有些酸軟。王夏搖頭:“不累?!?br/> 以王君這遠超常人的體魄,該是不會很累,但他再強,終究還是人...
于是直子又猶豫一會:“王君,休息會吧?!?br/> “我沒關(guān)系。況且時間不多,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集鎮(zhèn)。”
女人在遲疑幾息,俏臉微紅:“那,上馬趕路怎么樣?”
王夏一怔,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拒絕。畢竟讓直子在下面走路顯然不妥。
不過扭頭瞟了眼女人泛紅的臉,他想到什么,心臟不由跳快幾拍,忙道:“不用?!?br/> 直子沒說話了,不過蔥玉似的五指卻輕輕絞在一起。又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王君,上馬坐一會吧?!?br/> “不用,我不累?!?br/> 幾息后,女人輕輕的嗓音響起:“我...我沒關(guān)系的...”
王夏雖然還想拒絕,但想到直子都三番五次這么說了,又不經(jīng)有些猶豫。
直子身為女人,都這么豁出去,自己又何必扭扭捏捏。若是再拒絕的話,拂了她的好意不說,有可能傷及她的自尊。
再者,騎馬趕路速度更快些,今天能更早趕到下一個集鎮(zhèn)。
況且男女共乘一騎也沒什么,記得以前騎車出門,姐姐她總是坐在后座抱著自己...
轉(zhuǎn)眼間腦海閃過這些念頭,王夏點一下頭:“好吧?!?br/> “恩...”,滿臉通紅的女人向前挪了挪。
王夏再一猶豫,終于還是翻身上馬,坐在直子后面。然后,他一雙手環(huán)住女人的腰伸到前面,用來牽住韁繩。
共騎一馬,身體免不了貼在一起,年輕男人只覺得溫香軟玉入懷,同時淡淡發(fā)香襲來,心臟不禁砰砰跳快許多。
直子脖頸臉頰皆涌上紅潮,不由壓低嗓音:“王君,走吧。”
“恩。”,王夏硬著頭皮當做無事發(fā)生,一夾馬腹驅(qū)馬向前。
直子身高約莫一米六五,比起王夏矮了一大截,因此倒阻擋不了他的視線。
但是,走了沒幾十米,馬背上的氣氛卻漸漸凝滯起來。
思緒飛轉(zhuǎn),某人只好沒話找話:“直子,再往前,我們要翻過伏庚嶺,到時沒有車馬,路會很難走,辛苦你了?!?br/> “不會...”
頓了一息,女人輕聲問:“王君前往申國,大概要做些什么?”
想到這個,王夏就有些郁悶,不由嘆了口氣:“受大將軍遺命,去申國取一樣東西。此事,關(guān)系到我的性命?!?br/> 直子一愣,五指輕輕攥緊:輕輕點頭:“直子知道了...”
“恩,等我取回東西,我們就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
說到這,王夏順勢問道:“直子想去哪?”
“我...聽王君的?!?,心口沁出絲絲甜蜜,女人不由垂低雙眸:“說起來,王君明明地位尊貴,為何要放棄榮華富貴...”
“地位再高,權(quán)力再大,都不過是別人手里的工具?!?br/> “眼下這幾個國家間的戰(zhàn)爭,不管怎么打著怎樣正義的旗號,歸根到底,不過都是當權(quán)者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罷了。”
“身而為人,天生就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而不管到了哪個位子,便會自覺為那個位子所在的階級維護利益。譬如我是農(nóng)民,便期盼著地主能少收地租。但我若是地主,就巴不得地租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