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圣旨:“皇次王檢校太保、同平章事、陳王元佑,即日起改名元僖,知開封尹兼侍中、進封許王、加中書令?!?br/> ?
??自皇帝登基至今,已經(jīng)足足十年,這期間皇后之位始終虛懸,皇儲之位幾經(jīng)變易,直到此刻,才總算全都徹底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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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旨既下,天下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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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尹,掌管京畿,能夠就近了解民政。當(dāng)今皇帝繼位前、秦王趙廷美、楚王趙元佐都曾任開封府尹,因此為親王而任開封府尹,便像是約定俗成的皇儲了。在元佐一病、二瘋、三流放之后,朝堂上已經(jīng)有人猜想著元僖繼承皇儲之位的可能,然而此番旨意來得如此之快,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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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接旨意,許王元僖的腦海中,有片刻的暈眩,他強力抑住心頭的激動,借著三跪九叩來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情,當(dāng)他行禮畢站起來接過圣旨時,已經(jīng)臉色如常,只是雙目微微含淚,恰如其分地帶著恭謹和感激之情,保持著素日喜不改容怒不更色的涵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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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向著許王元僖道賀的滿朝文武,好久都沒有散去,元僖淺笑著一一答禮。走出朝堂之后,許王府諮議趙令圖上前笑問道:“王爺,今日累了,推了百官的賀喜宴,是否早些回府,我相信消息已經(jīng)傳回府中,王妃和張良娣必是為您備下家宴,同喜同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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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搖了搖頭:“不回府了,去開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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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令圖一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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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收了剛才對著群臣的淺笑,此時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來:“我今日既已經(jīng)接旨,就該到位?!彼吡藘刹?,只說了一句:“開封府事關(guān)京畿至要,卻已經(jīng)空缺一年多了。”便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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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令圖怔了一怔,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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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騎馬直到了開封府,開府府判官呂端、推官陳載剛剛接得圣旨,還未回過神來,卻聽門外急報,新任開封府尹許王元僖已經(jīng)到了門外,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迎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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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微作寒喧,便單刀直入道:“呂判官,張推官,本府今日接旨,今日到任,今日理事!兩位久在開封府,今后要請兩位多多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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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端怔了一怔,臉上露出笑容,拱手道:“是,王爺,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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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元僖嚴(yán)肅地道:“在開封府中,只有府尹,沒有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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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端、張載同時肅然道:“是,府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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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再不客套,吩咐一聲,便在呂端的引導(dǎo)下,巡視開封府內(nèi)外所有的事務(wù)。他帶來的幾名親信,也已經(jīng)各就各位,埋頭于案卷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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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元僖接任開封府尹的第一天,他會見屬官、巡視事務(wù)、查閱案卷,一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下去后,才帶了滿滿兩箱案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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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李氏,自得到早朝元僖封王知開封府尹的消息后,又聽說元僖推了百官宴請,滿心以為元僖必會回府,忙備下盛宴,自己也盛妝相候。自中午等到晚上,酒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只知道元僖去了開封府中,打聽的人去了一撥又一撥,直等到晚上,才見元僖回來,忙率合府老少相迎:“臣妾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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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點了點頭:“起來罷!大家都辛苦了,各人照月例賞半年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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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歡呼一聲,都鬧著來道喜。元僖見眼前圍滿了人,眉角微微一挑,李妃還未覺察,良娣張氏見狀,忙笑道:“王爺累了,大家先散了罷,改日再向王爺?shù)蕾R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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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妃迎了元僖進房,笑道:“王爺,請進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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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進了房,先見了整桌子幾十盞俱是好下酒菜,肥膩膩的,先眉頭一皺頭,問道:“誰讓你們備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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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妃一怔,笑道:“今日王爺大喜,特備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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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不等她說完,便截口道:“我忙得很,哪有心思慢慢地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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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才落,張良娣已經(jīng)捧過一只盅煲來,笑道:“妾身倒是煲了一日的鵪鶉細粥來,配著好湯餅,又暖和又爽快,豈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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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僖大笑:“正合我意,快拿來!”這邊就張良娣手中喝了幾口肉粥,這邊已經(jīng)是席卷風(fēng)云地吃了好幾只面餅,等不及用勺子,便將一碗鵪鶉細粥呼呼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