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誤會了,小女子并無此意,只是今日身體不適,唱功也大受影響,再唱下去,只怕會擾了諸位公子的興致?!鼻妍惻痈A烁I?,滿懷歉意的說道。
“什么身體不適,少拿這樣的借口來敷衍我?!币粋€年輕男子從座位上站起,不耐煩的說道:“我怎么沒有看出來你有什么不適的地方,讓你唱你就唱,今日諸位大人與各位同年都在場,你若是不唱,才會掃了大家的興致?!?br/>
他此時心中暗惱這伶人不識抬舉,正是因為方才見她唱功了得,才指定她將自己的得意之作唱出來,沒成想她唱起別人的詞作倒是干脆爽快,到了自己這里,居然百般推諉,這分明是在這么多同年和各位大人面前落他的面子。
清麗女子面有難色,今日王妃壽宴,全府城有名的伶人歌姬都被請來歌舞助興,根本不容她們拒絕,即便是她這幾天正是月事之時,又偶感風寒,身體極為不適,也不敢有所違逆。
只是此刻身體不適的感覺越發(fā)的嚴重,已經(jīng)有些頭暈?zāi)垦?,再好的唱功也無法發(fā)揮,實在是不適合開口了。
但她心中也深知,今夜在場的這些人,沒有一位是她一個小小的伶人能夠開罪得起的,咬咬牙,正準備點頭答應(yīng),一道嬌笑的聲音從旁傳了過來,一名歌姬走過來,笑著說道:“崔公子有所不知,若卿今日是有些身體不適,崔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這首詞我來唱如何?”
宛若卿看向那歌姬的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對方同樣也是以唱功見長,在慶安府小有名氣,兩人平日里并未有過深交,沒想到她這等時刻,會出面幫自己解圍。
“你算什么東西?”那崔氏男子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轉(zhuǎn)頭望著宛若卿,冷聲道:“你當真不唱?”
那女子被他瞪了一眼,身體一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么。
她只不過是身份卑微的歌姬而已,對方可是慶安府仕子中的翹楚,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
對宛若卿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后,便靜靜的退開了。
對于這樣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場內(nèi)的歌姬伶人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悲憤之色,卻也只能低頭不敢言語。
“你當真不唱?”
崔氏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略有提高,周圍有不少人停止了談?wù)?,視線疑惑的望了過來。
“咦,延新兄這是怎么了?”
“奇怪,延新兄何故為難一個伶人?”
“呵呵,方才他喝了不少酒,此刻怕是有些醉了?!?br/>
也有距離比較近的人清楚事情的始末,此刻簡單的解釋了一番,眾人心中猜測,無故為難一個伶人,這崔延新今晚怕是真的喝醉了。
說起來這王府的酒倒是真的不錯,讀書人無酒不歡,他們個個都酒量驚人,今夜卻不敢再放開去喝,只因這酒實在太烈,若是平日自然要舉杯痛飲,今夜卻擔心醉酒誤事……
眾人都用一種饒有興趣的表情望著兩人,倒是沒有人上去勸解。
區(qū)區(qū)一個伶人,賤籍女子,為難了也便為難了,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延新兄,如此為難一個弱女子,怕是有些不妥吧?!蓖鹑羟湔а来饝?yīng),一華貴衣衫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向著這邊走來。
“子安兄這是何意?”崔延新看著那年輕男子過來,眉頭皺了皺,問道。
他與江子安同屬慶安府今年考中的進士,以往交集不多,今夜說過幾句話,想來他也不是愛管閑事之人,卻為何為這伶人女子出頭?
那年輕男子笑笑,說道:“延新兄不必動怒,若卿姑娘乃是子安舊識?!?br/>
崔姓男子聞言愣了一下,兩人目光對視一眼之后,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真是想不到,子安兄竟也是個多情種子……”
“呵呵,不瞞延新兄,在下對若卿姑娘心儀已久,此次高中歸鄉(xiāng),便想著為她脫去賤籍,納她回去……”年輕男子笑著對崔延新拱了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