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吉村握著拳頭,面部猙獰。忽然,他緊擰著肌肉沖上前,一把揪住了王一的衣領(lǐng),然后揮動右拳,凝實的拳頭重重砸在了王一的側(cè)臉上。
“呵,呵呵!”王一側(cè)著臉,任憑臉頰上的疼痛蔓延開,他笑了,如同看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情,嘴角漸漸勾起:
“試問,我只不過是和你一樣在否定你的母親而已,為什么會感到氣憤呢?”
話落,王一轉(zhuǎn)過頭來,淡紅的眼睛已經(jīng)充血了,變得猩紅無比。
吉村愣住了,在觸及王一那充血的眼睛的時候,他那遠比王一魁梧的身體感受到了寒意。
“嘶!”吉村放開王一的衣領(lǐng),后退開來,他的眼眸在顫動。
“呸!”王一吐出一口血水,低垂下眼眸,將白紙和筆裝回了綠色手提袋里,然后丟在了吉村的腳邊。
“你的想法呢?選擇原諒她嗎?”王一嘴唇一緊咧開,用戲謔的目光盯了一眼吉村后,雙手插進褲兜轉(zhuǎn)過身子,邁步沿著長平道走遠了。
早晨的陽光從東邊灑落,將王一的影子拖得老長。
吉村顫動的眸子終于安靜下來,他收回了落在王一背后的視線,轉(zhuǎn)而盯著自己的腳邊。
他的眼眸一點點放大,終于,他猙獰著嘴角,一腳踩在了地上的綠色袋子上,狠狠擰著腳尖。
“沒意思!”陽乃撇了撇嘴,忽然失去了所有興致。
青木棗式仍舊用不解的目光看著王一消失的道路盡頭,眉頭深深皺起:
“為什么……”
……
“呼!”已經(jīng)走到長平道中段的吉村家門前,王一忽然駐足,他抬頭掃視了一圈清幽的宅邸,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淡紅的眼睛輕輕瞇起:
“人在否定別人的時候,都會有相應(yīng)的區(qū)別對待,我暫且從血親這面來簡要闡述——人們會毫不自覺地否定著親人的作為,往往惡意大過善意,這點我甚至不需要多做例子說明。但是很可笑的是,當(dāng)別人否定親人的時候,人們卻又會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善意保護。
這樣極其矛盾的地方正是讓我不解的地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人有這樣的本性呢——我的親人只有我可以欺辱!關(guān)于這一點我甚至引申出了更深層次的含義:人們只允許自欺欺人,而不能容忍被欺騙。
可笑,如果你們將其看作一種護犢意識的話,那還真是悲哀呢。我們不妨換個思路,作為你的親人,她們是被外人否定來得難受呢,還是被自己的親人否定來得難受?別人蒙上你的眼睛還有可能產(chǎn)生正確的自我意識,但當(dāng)你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的時候,你永遠也不可能找到方向。
綜上,我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人是一種存在缺陷的動物,我們的血液里流淌著一種本質(zhì)的東西——自傲!”
王一沿著長平道漸漸要走到頭了,他停駐下身子,雙手插兜扭過頭,輕輕起唇:
“你會怎樣選呢?吉村樹熊……”
話落,他扭回頭,徹底邁出了這一條長平道。
……
時間來到了下午,正悶頭埋在被窩里的吉村總有些心緒不寧,無論是早上眼睛充血的妻夫木王一還是對他像變了一個人、顯得冷漠的青木棗式。甚至一旁興致缺缺的雪之下陽乃,他感覺一切的關(guān)系都變了……
“混蛋!”有些氣憤地砸了一下床頭,吉村煩躁地下了床,推開房門走到院子,卻忽然聽見了從客廳里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