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籃球賽決賽,鑒于路微涼是班級里最“閑”的人,而班長大人為了報獎學(xué)金被奪之仇,強行把她這個四肢嚴重不協(xié)調(diào)的人安放在了啦啦隊。
結(jié)果很顯然,路微涼被嫌棄了,群眾的呼聲力壓班長,最后籃球決賽她被安排負責(zé)后勤,端茶遞水。
靠在欄桿上,路微涼雙手隨意耷拉著,忽地聽到籃球拍地的響聲和腳步聲,比賽已經(jīng)開始。
球場觀眾席爆滿,場上散布著黑白球服,有的包圍對方,有的堅守陣地,有的打前鋒。
百無聊賴時,路微涼眸子四處瞎瞅,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場邊休息處的顧子夜。只見他和場上退下的隊友握了個手,然后加入戰(zhàn)斗。
迎著陽光,她竟然也看起了球賽,黑色球服的他混在場中,每一個轉(zhuǎn)身,跳躍,扣籃,都會引起身后女生的尖叫。
球場上的他,充當(dāng)著主力角色,路微涼的眸子與溫柔的陽光撞擊在一起,瞬間周圍的所有都模糊了,成為了陪襯,最后視野里只剩下他。
難得看到的風(fēng)景總是短暫的,意猶未盡之時,已到了中場休息。
“能給我瓶水嗎?”
路微涼還沉浸在顧子夜精彩投籃的情景中,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使得她微微偏過頭,在看到應(yīng)該在場上的人時,反應(yīng)有些遲鈍。
“水,”顧子夜拿著毛巾擦拭著汗,笑著看她,“沒了?”
“有,有,”有些懊惱自己的失神,路微涼將水轉(zhuǎn)開遞給他,“給?!?br/> 然后,她挪步走開,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雙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以掩飾剛才那一剎那的緊張。
顧子夜將毛巾搭在脖子上,身子靠在欄桿上,忽地說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不過除了你,好像也沒有合適的人選?!?br/> “學(xué)長,你說?!甭肺鱿氩坏接惺裁疵κ撬梢詭偷?,下意識沒有拒絕。
顧子夜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眸光投向球場,隨意道:“你好像對學(xué)長這兩個字很固執(zhí)?!?br/> “我只是對尊稱比較固執(zhí)?!痹?jīng)有人點名道姓說她沒有家教,直呼長輩名字,所以說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往往是很嚴重。
“你的專業(yè)是學(xué)漢語言文學(xué)?!?br/> “恩?!?br/> 古往今來都得研究個半透徹,還真是讓人愛到痛恨的專業(yè),當(dāng)時一定是腦子被門擠了才選了這個專業(yè)。
“討厭寫文稿嗎?”
無所謂討厭或者喜歡,這個讓人怎么回答,喜歡的就不排斥,不喜歡的就很抵觸,也并不是做不好,就好比孔教授的寫作課,“還行,不討厭但喜歡得看寫什么。”
顧子夜想了想,選擇直接說:“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是從事影視文化的,是初創(chuàng)期公司,負責(zé)網(wǎng)站的編輯辭職了,所以論壇和微博也就閑置了。原本找的人也不靠譜,所以我就想到你。”
“我?”詫異之余,路微涼偏頭看顧子夜,見他也在看她,只覺臉頰溫度上升,不自然地將視線轉(zhuǎn)向球場。
“嗯?!?br/> “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不是你?”顧子夜將問題又拋了回去,聲音清朗而又肯定,仿佛這并不是一個疑問句。
迎光看去,太過刺眼,路微涼看不清顧子夜的表情,但感覺到他也在看她。不知為什么,就想起了車禍的那天晚上。
不知是陽光太過灼熱還是觸及到內(nèi)心不愿想起的,路微涼收回目光,站了起來,“學(xué)長,如果可以,你就當(dāng)不認識我,從前也沒有見過我吧?!?br/>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想起那些過去。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他的每一次出現(xiàn),每一次溫柔對待,是在同情她、可憐她、施舍她。
人一旦藏在陽光下太久,突然觸及到陽光的話,會仿佛一切活在夢里,也會貪婪陽關(guān)的味道。
“你怎么搞的,打你手機也打不通?!?br/> 見到路微涼好好的,李朵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松了一口氣。要不是昨天老爸來電,她回撥了過去,還不知道這回事。
剛出圖書館正在想事情的路微涼被突然出現(xiàn)的李朵嚇了一跳,又想起這會應(yīng)該是上課時間,眉頭微蹙,“你又逃課了嗎?”
“我找人代課了,昨晚我爸打電話說你的手機一直關(guān)機,這不是怕你出事了,所以我就過來了。”
遞了張紙讓李朵擦汗,路微涼挑了一本最薄的書給她打扇,“手機被人偷了?!?br/> 就說嘛,肯定有什么事發(fā)生,李朵拍了拍路微涼的肩膀,給了她一個擁抱,安慰道:“人沒事就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午我給你買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