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容和藹,緩聲道:“起來吧,都起來吧?!?br/>
元肅扶著李湘語站起來,“謝皇后娘娘。”
皇后瞧著他扶著李湘語的手,微微笑道:“大將軍對夫人真真的體貼?!?br/>
元肅微微一笑,“是為人夫君該做的。”
李湘語羞赧一笑,連忙低下頭。
長春公主含笑道:“那想來清河郡主以前一定很幸福,有元大將軍這么好的夫婿。”
她說著,眼眸卻閃過一抹冷光,盯著元肅的臉。
元肅不妨她忽然說起清河,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黯然地道:“清河命薄,她死了,臣也很傷心?!?br/>
“傷心?”搖著折扇進(jìn)來的楚瑾瑜漫笑著,眸光淡淡地落在李湘語身上,“聽聞清河郡主三七都還沒過,大將軍就急著續(xù)弦了,這份傷心,還真看不出來?!?br/>
元肅訕訕地道:“煊兒年少,需得有母親照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br/>
“確實(shí),孩子是需要母親照顧的?!背た聪蚯搴樱搴屿o坐在一旁,面容沉穩(wěn),倒是叫楚瑾瑜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她多少會露出一些情緒,此女的隱忍功力在他所料之外。
“煊兒,過來本宮身邊?!被屎笊焓终泻?。
煊兒卻仿若未聞,目光呆滯地站立在李湘語身邊。
元肅連忙拉著煊兒出來,歉意地道:“娘娘恕罪,煊兒并非有意怠慢,只是,自從他母親死后,他傷心過度,便一直癡癡呆呆,也不說話,更不認(rèn)得人,除了湘語之外,他誰都不跟?!?br/>
仿佛是要驗(yàn)證元肅的話般,煊兒下意識地往李湘語身邊躲去,眸光也開始有些戒備地看著皇后與長春公主。
清河的手,緊緊地攥住杯子,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碾壓過,痛得厲害。
李湘語是害他的人,他卻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還躲在李湘語身邊,只怕沒多久,李湘語會再動殺機(jī)。
清河更認(rèn)定自己與楚瑾瑜結(jié)盟是必要的,她一定要盡快救出煊兒。
“哎,坐吧,都別站著了?!被屎笠婌觾哼@樣,也是不好受。
“謝娘娘賜座!”元肅說著,牽著李湘語的手坐下來,便坐在清河身邊。
元肅見到清河,連忙又站起來,“原來懿禮公主也在,臣失禮了?!?br/>
清河的指甲近乎印入了皮肉中,她看著元肅,微微一笑,“大將軍有禮了,聽母后說我出嫁的時候,是大將軍護(hù)送我到北漠,辛苦大將軍了?!?br/>
“是臣的榮幸。”元肅含笑道,望著清河,卻見她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總覺得她是皮笑肉不笑,而且,眼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燃燒一般,可不讓人覺得熱情,只讓人覺得有說不出的森寒。
他微微一怔,這懿禮公主聽聞是極不受寵,在宮中也是唯唯諾諾之人,怎地看起來卻比長春公主更厲害?
清河見他神色深思,隨即嫣然一笑,“大將軍請茶?!?br/>
元肅伸手接過,再看向她的時候,方才的感覺又消失了,眼前的只是一個長相出色的少女而已。
清河看向李湘語,笑容更深了,“元夫人的簪子好漂亮,是上好的翡翠吧?”
李湘語伸手摸了一下,含羞道:“公主夸獎,哪里是什么上好的翡翠?不過是粗帶的東西,上不得臺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