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爺正要對老道士痛下殺手,卻見老煙槍從山坳背后跑過來,嘴里大聲制止五爺。
?我見到老煙槍安然無恙,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了地,急忙對五爺?shù)溃骸拔鍫?,先等老煙槍過來再說!”
五爺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還是能顧全大局,撇著嘴惡狠狠地瞅著老道士,卻始終沒有扣動扳機。
等老煙槍跑至身旁,我才發(fā)現(xiàn)他也是渾身血跡,絡(luò)腮胡卷曲發(fā)黃,像是被火燒過。
“你沒事吧?發(fā)生什么事了?無面怪和他的手下呢?”我的問題猶如連珠炮發(fā)。
老煙槍并不急著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到老道士身前,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說道:“多謝你方才出手相救,組織上一定會記住你對革命事業(yè)作出的貢獻!”
那老道士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軟,就要癱倒下去。
老煙槍立即扶住老道士了,攙著他走到篝火旁,又囑咐我生起火。
我滿腹狐疑,又不愿意駁了老煙槍的面子,暫且壓下滿腔困惑,只管低頭生火。
趙五爺卻是個直腸子,此時再也克制不住,急吼吼質(zhì)問道:“老煙槍,你的革命立場哪里去嘍,這是要與反動勢力摻和一處???我們道上的人講究個快意恩仇,認賊作父的事情卻是萬萬做不出來!”
五爺這一番話太過火,猶如刀子一般。
老煙槍被說得臉色鐵青,眼睛里就要噴出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從未見過老煙槍如此生氣,暗道不好。可又不知該如何勸解他們,只怕一不小心,反而兩頭不討好,釀成大錯。
我正踟躕著,那老道士張了口:“你們切莫傷了和氣,時間緊迫,請容我長話短說!”
趙五爺還要胡攪蠻纏,嘴里咕咕唧唧亂說一切,怎肯輕易相信老道士?
我見五爺實在不通情理,正要說他幾句,不料腹中一陣疼痛,如同刀絞!
老煙槍關(guān)切地問道:“白帆,你怎么了?”
我疼痛難忍,捂住肚子蹲到地上,牙關(guān)也不自主地顫抖起來,巴不得將腸子從肚子里掏出來扔了。
“不好,我看他臉色,定是中了活血煞毒了!”老道士一聲驚呼,“小兄弟,你方才與那些血人打斗之時,可有受傷?”
我聽老道士言語中似乎頗有些門道,便強忍疼痛說道:“我脖子上有幾道抓痕……”
一旁趙五爺忽而罵了聲娘,直呼自己身上痛癢難當,大鼻頭上早已冒出汗珠。
他還算剛強,皺著眉緊咬腮幫,但還是時斷時續(xù)發(fā)出一兩聲呻吟。
老道士從懷里摸出兩顆藥丸,遞給老煙槍道:“他們倆中了活血煞毒,用此藥丸,可以克制一二?!?br/> 老煙槍將藥丸送與我們服下,站在一旁,著急萬分,嘴里念叨著:“毛主席保佑,毛主席保佑!”
我服下藥丸,覺得疼痛稍解,舒服了一些??磥砝系朗克圆惶?,我就向他道了一聲謝。
趙五爺也有所好轉(zhuǎn),他本想哈哈一笑,轉(zhuǎn)眼看見老道士頗為關(guān)懷的眼神,尷尬地扭過頭去了。
老道士也不在意,解釋道:“這活血煞毒乃是三豐真人所創(chuàng),因為太過邪惡,一直以來都嚴禁教眾修煉。我那師兄卻偏愛這些旁門左道,真是為禍不淺哪!”
道士會些法術(shù),本不足為怪。民間經(jīng)常請道士設(shè)壇作法,捉拿鬼魅,其來有自,大抵不過是信仰而已,算不得妖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