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戴著貓咪口罩和黑色鴨舌帽,一下課就溜回了宿舍,把帷簾緊緊地拉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晚聽哼著歌溜達(dá)回來,掀開她的簾子:“你沒去食堂吃晚飯嗎?”
薛梨像被抽走了骨架的死豬一樣,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
顯然,不想見人。
陸晚聽擰著眉頭,無奈道:“不就是表白被拒了,至于嗎。以后多被拒絕幾次,就習(xí)慣了?!?br/>
沈南星優(yōu)哉悠哉地說:“重點不是她表白被拒,重點是…她今天沒化妝。更更重要的是,這件事還被她最尊敬的主席大人知道了?!?br/>
薛梨生無可戀地癱著,不想多說一句話。
這時候,薛衍的微信消息也飛了進(jìn)來——
薛大帥比:“兄妹關(guān)系,恩斷義絕?!?br/>
冰糖雪梨:“?!?br/>
薛大帥比:“我從牙縫里給你擠生活費,不是讓你去買咖啡、追男生?!?br/>
薛大帥比:“追男生就算了,誰給你的自信當(dāng)眾表白,還不化妝!”
冰糖雪梨:“我沒追!沒有沒有沒有!是他誤會了!”
薛大帥比:“以后再想找我要生活費,是不可能了?!?br/>
冰糖雪梨:“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xué)生會工作?!?br/>
薛大帥比:“那就讓你領(lǐng)導(dǎo)給你兜著吧?!疚⑿Α俊?br/>
薛大帥比:“反正,你也只維護(hù)他?!疚⑿Α俊?br/>
薛大帥比:“我這個親哥哥丟不丟臉,你一點也不在乎?!疚⑿Α俊?br/>
薛大帥比:“你心里只有他,沒有我?!疚⑿Α俊疚⑿Α俊疚⑿Α俊?br/>
冰糖雪梨:“……”
看著這滿屏的死亡微笑,怎么著還有點爭風(fēng)吃醋的味道了。
薛梨一個人悶了會兒,手機的提醒事項“?!钡匾宦曧懥似饋?提醒她——
【許然夜跑時間到?!?br/>
這是她之前“窺探”許然微博的時候,得到的重要情報,當(dāng)時就加入提醒事項里了,這會兒還沒刪呢。
薛梨趕緊換了身輕薄的運動衫,對沈南星道:“我出去一會兒啊,給我留個門?!?br/>
“唷,這打扮,敢情你是去運動場好好宣泄啊?!?br/>
“許然微博上說,他每晚都要環(huán)湖夜跑,我去追追他?!?br/>
陸晚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不是吧!你還沒放棄?。 ?br/>
“瑞幸咖啡都買了,十幾塊呢,不能白買吧?!毖娼o自己緊緊地系好了運動鞋帶,“我想再試試看?!?br/>
“不是,他都拒絕過你一次了,全校都知道了,這會兒hot熱帖還在首頁飄著呢。你還去…不怕落個死纏爛打的名聲啊?!?br/>
“放心,他微博上說,喜歡在人少的地方夜跑,這次絕對不會被人看到了?!?br/>
“你可太執(zhí)著了吧,有這份毅力,什么男神追不到啊。”
“再說一遍,我沒追!”薛梨努力澄清,“我只想邀請他參加夏日晚會而已!”
沈南星走到她身邊,輕輕給她噴了點無人區(qū)玫瑰的香水——
“也不知道你是為了誰,這么賣命。”
……
夜風(fēng)溫柔,帶了點涼瑟瑟的秋意。
南央湖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凄清冷寂的一輪彎月。
因為這里距離學(xué)生生活區(qū)很遠(yuǎn),校車也不會經(jīng)過這片區(qū)域,一路上幾乎人跡罕至。
環(huán)湖跑道邊,只有鳥蟲啼鳴聲相伴。
薛梨繞著南央湖的塑膠步道走了一圈,都沒找見許然的身影。
他微博前天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說夜間環(huán)湖夜跑真的太有感覺了,以后每天都要堅持鍛煉夜跑。
整個南央大學(xué),也就這一片湖區(qū)了吧,如果他環(huán)湖夜跑,十有八九回來這里。
一陣風(fēng)過,薛梨不由得捻緊了衣領(lǐng),雙手揣進(jìn)袖籠子里。
經(jīng)過一片秋黃的銀杏林之時,似聽到林子里似有動靜。她小心翼翼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林子里有人影攢動。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有兩個男人,好像在打架!
不、不是打架,是單方面的毆打,一個男人將一個男人按在樹干上,一拳一拳地捶著他的腹部。
薛梨嚇得拔腿就跑,跑了兩步,又覺得于心不安,于是躲到樹后面,仔細(xì)地望了過去。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挨打的家伙,頂著一頭白色的潮流發(fā),臉頰蒼白又病弱。
這不就是許然嗎!
揍他那人…看著像體院的,熊背蜂腰,穿著件黑背心,手臂肌肉強勁,一看就是個猛男——
“許然,你他媽什么東西,不就一小白臉嗎?!?br/>
“女生怎么都喜歡你這種…”
“跟了老子三年的女朋友,說喜歡上你了,死活要分手!”
……
許然吐了他一口唾沫:“滾你媽的!”
那家伙揍得更得勁兒了。
薛梨顧不得什么,哆哆嗦嗦地?fù)艽蛄诵@110,掛掉電話后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沖了過去——
“快住手!別打了,我已經(jīng)報警了!”
黑背心男轉(zhuǎn)過身,乖戾的眼神掃向薛梨,口吐芬芳:“不想挨揍,麻溜的滾遠(yuǎn)些!少多管閑事?!?br/>
薛梨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走到了許然身邊,將他拉到自己身后:“這位兄弟,都是大學(xué)生了,有話好好說啊,真不至于動手吧?!?br/>
“少他媽廢話!你要護(hù)著他是不是,老子連你一起揍?!焙诒承能Q身上前,步步緊逼。
“哎別別別!”薛梨攥著許然連忙跑開,和他拉開一段距離,繞著樹樁子躲閃著,“哥們,你體院的吧,高考多少分啊?!?br/>
“你問這干啥?”
“我就是說,大家考上大學(xué)都不容易!尤其是體育生,別拿自己前途開玩笑不是…他要真有個什么好歹,退學(xué)還算輕的了,萬一有點什么刑事責(zé)任,進(jìn)去了,這輩子不就完了嗎?!?br/>
“考上大學(xué)不容易,老子談女朋友就容易嗎!全被他毀了!”
黑背心男看著還是個癡情種,說著說著,把自己眼睛都說紅了,“艾艾跟我初中就認(rèn)識了,全被這小白臉毀了!”
“哥們,你還缺女朋友不,我我…我給你介紹,行不,我們學(xué)院漂亮妹子多得很!”
薛梨話音未落,被體院猛男一把攥了過來,他人高馬大,拎著她、就像拎著個小雞仔似的,“我不要別人,我只要艾艾,你要替他出頭,那你就替他挨揍吧!”
“哎!冷靜冷靜!”
薛梨竭力掙開了他,退后一步還被腳邊石頭絆倒了,男人步步緊逼,她回頭看了看許然,奈何這家伙就是個病弱花架子,根本不會打架,還得靠她了。
情急之下,薛梨抓起石頭往他胸口砸了過去。
黑背心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用力一推,將薛梨掀翻在地。
他一股子蠻力,薛梨身板又小,像兔子似的被他扣翻,摔得不輕,手肘嗑在了石頭上。
疼得直哆嗦,冷汗都冒出來了。
就在這時,校園110的警車呼啦呼啦地趕到了,薛梨放開嗓門大喊道:“在這里!有人在這里打架!”
黑背心見勢不對,拔腿就跑,幾個穿制服的保安追了上去,將他擒住了,抓上了車。
自然,薛梨和許然也被幾個校園保安帶到了保衛(wèi)處詢問情況。
薛梨倒沒什么大礙,屬于是見義勇為、英雄救“美”,所以問了幾句,保安就讓她走了。
不過許然和那個黑背心男,還留在保衛(wèi)科繼續(xù)交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