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
吳秀才到達(dá)阿文的家里。
準(zhǔn)確的說,那是趙江買的一套四室三廳三衛(wèi)。
一室住一個保姆,兩個人每天伺候著植物人阿文,一個才十二歲的可憐少年。
阿文是在主臥室里面的,兩個保姆的房間在主臥室兩側(cè)邊,都專門開了門框,沒有門,方便進(jìn)出。
最小的一個房間在另一邊,是趙江有時候住的。
但吳秀趕到的時候,房間里陰氣沉沉。
趙江坐在大客廳的沙發(fā)上,抽著煙,眼睛紅紅的。
他本來是不抽煙的主,這會兒悲傷有些過度。
看到吳秀沒有人去開門就進(jìn)來了,趙江的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
“秀哥,你來了……”
一個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曾刀口舔血生涯的雇傭兵王,聲音哽咽著。
冷酷的臉上那淚光閃爍的樣子,實在是能博取同情。
吳秀心里一沉,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
他點點頭,“阿江,阿文呢?”
“死了,在主臥室里。”趙江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指了指主臥室,“我沒有動現(xiàn)場,不敢動。從南亞回來的路上,我看到過七星續(xù)命局的案件。阿文也死于這個,可憐的小弟弟……我已經(jīng)對不起阿霞了……”
抹一把淚,他滿臉殺氣騰騰,“秀哥,你是陰陽高手,我只能通知你來,求你追查真兇,我要替阿文報仇!”
吳秀搖了搖頭,“不,你還要替兩個保姆報仇,她們也是無辜的,死在阿文的房間里。對吧?”
趙江心驚:“秀哥,你怎么知道?”
吳秀深吸一口氣,“空氣里有血腥味,但可以分為三個類型。所以,我斷定阿文死于七星續(xù)命,而兩個保姆同樣遇到了不測。”
趙江心懷感慨,“秀哥的本事,我心服口服……”
吳秀點點頭,“好,不說了。我先看看現(xiàn)場。此事,不張揚是最好的,容易引起恐慌。”
趙江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示意吳秀進(jìn)去,他就不進(jìn)去了。
吳秀推開虛掩的主臥室的門,迎面而來的,正是那慘烈的現(xiàn)場。
水晶吊燈上,一個微胖的小少年吊著,與吳秀在南平所見的七星續(xù)命局一橫一樣。
只不過,少年絕望的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樣子。
植物人睜眼,這本是喜事,可卻成了他人生最后一次睜眼。
那繩子古怪的陰陽結(jié),勒得體表不少的地方都鼓起了肉來,但已發(fā)著青紫,顯然已死去多時。
他雙腳下的鐵錘,已經(jīng)吊得那腳都發(fā)烏了。
全身七魄之血,流出來的痕跡,已經(jīng)干透了。
當(dāng)然,腳下盛裝七魄之血的容器早已被人取走。
床左邊,一個中年婦人,瞪大了眼睛,死前一副驚恐的表情。
右邊,同樣一個中年女人,同樣的表情。
死前,她們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而且,各自心口赫然一個碗大的傷痕,如同被恐龍的爪子一爬穿通,失去了心臟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