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街的人最津津樂道的是高小卿的身世背景。
高小卿的父親叫李舍,母親叫凌彩虹,他們走到一起純屬意外。
在棗市和沂城邊界處,有一個叫“棠”的小鎮(zhèn),李舍是鎮(zhèn)子的頭號小頑主,鎮(zhèn)子的人經(jīng)?吹剿T著摩托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一溜小風(fēng),雙手舉到空中,興奮地吆喝著:“啊――”簡直是飛一般的感覺。
李舍無愧于自己的名字,為人耿直,講義氣,舍得花錢,舍得吃喝,唯一的缺點就是怕老婆,他那老婆比他大三歲,身材臃腫,五官不端,一個眼大一個眼小,一個單眼皮一個雙眼皮,據(jù)說這女人曾經(jīng)也是半個美女,只因和李舍一同開燒烤店的時候,暴飲暴食,身材走了形,碰上打砸的客人,這女人沖到前頭,經(jīng)常被揍得鼻青臉腫,久而久之,五官也跟著身材走形了。
最為人稱道的是李舍見義勇為,那是一個夏日午后,李舍再鎮(zhèn)子溜達(dá),就聽見有人喊:“來人啊,有人搶包了!”李舍二話不說,追擊劫匪,一直追到一個小胡同里。李舍一個回旋踢,撂倒一個劫匪,他一把奪過包,正準(zhǔn)備物歸原主,就感覺身后一陣劇痛,他伸手捂住肚子,熱血滲出指縫。
李舍大喊:“休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為!”這時,警察及時趕到,越來越多,歹徒一看大勢已去,舉手投降。李舍被拉到醫(yī)院縫了七針,叫都沒叫一聲。
丟包的正是凌彩虹,住院期間,凌彩虹去看望過他幾次,還給他送了一面錦旗,李舍老婆牛氣沖天地說:“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我的男人是個大英雄!”
在家養(yǎng)傷的時候,李舍依舊不安分,竟然在家門口跳起了霹靂舞,錄音機(jī)里的音樂十分帶感:咚咚咚,咚咚咚……鎮(zhèn)子的少男少女特迷戀這奇異的舞姿,就跟他學(xué),李舍的老婆坐在平房頂上,磕著瓜子,為自個的男人驕傲著:“李舍,亮出你追我時的絕活,讓他們見識見識,李舍,快跳電流舞!”
李舍撇著蠟嘴說:“我現(xiàn)在也就身負(fù)重傷,不然的話,我給你來個‘托馬斯扎風(fēng)車’你信不信?”
大家不懂“托馬斯扎風(fēng)車”是扎的哪路“風(fēng)車”,懵懵懂懂地點頭,表示相信。
在一群圍觀的男女之中,就有一個那個凌彩虹的女孩,李舍感覺到了,她在默默注視他,李舍老婆只顧?quán)竟献,看李舍往死里折騰自己,全然不知他們之間有著隱秘的交流。
終于在一個深夜,萬家煙火飄散熄滅了,鎮(zhèn)子睡著了,李舍爬墻溜進(jìn)入凌彩虹的房間,他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說:“彩虹,是我,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我不要那個臭娘們了,我要做你的男人,我要帶你去周游全國……”
凌彩虹掙脫他的臂彎:“你快走,讓你家里知道了,我就完了!”
“跟我走吧,不要猶豫了,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難道你想永遠(yuǎn)呆在鎮(zhèn)子上嗎?”
凌彩虹的胸口起伏:“我不想,爸爸不喜歡我,喜歡弟弟,我不想在這個家里呆了!”
“所以你就――”
“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