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傅玄毅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子,不僅敢上前來奪他手里的東西,還敢對他放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他也知道林鈺的脾性與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女子都有不同,可像今日這般外露的,當(dāng)真是頭一次,可見林鈺以往在他面前,還是多有偽裝的。
林鈺此刻也在觀望著傅玄毅,只見這人除了初時好像是被她的話語和行為驚了一下,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眼下更是又恢復(fù)了以往的云淡風(fēng)輕。
傅玄毅很快就把視線從林鈺身上移開,也沒回應(yīng)她的話,恍若剛剛那一幕沒有發(fā)生一般,重新從桌上拿了個杯子,執(zhí)壺倒了杯水,再端起來慢慢地喝。
林鈺的眼睛都快睜圓了,這人……是在故意無視她的吧?
可她總不能把方才的言行再重復(fù)一遍,于是林鈺眼珠子一轉(zhuǎn),就坐到了他的對面,望著他微微一笑,而后柔聲道:“表哥你的傷是在后背吧?這種傷你自己肯定處理不了的,你今晚還一路淋著這么大的雨回來,若是你再拖著,讓那傷口進了生水,感染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br/>
“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這么多天了,若你再病倒了,一時回不去,到時候姨母肯定該起疑了。想來你也不會想讓她知道你自己跑到黑熊嶺去了,現(xiàn)在還受了傷,而且還不當(dāng)一回事?!?br/>
“表哥,你仔細想想,你這樣,到時候最擔(dān)心,最心疼的,不還是姨母嗎?你忍心讓她那樣嗎?”
林鈺是仔細回憶了一番之前她指尖觸及的位置,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那傷很可能在他背上。
這姑娘還真是懂得軟硬兼施,而且還特別地擅長拿捏人心,知道他最不愿讓母妃為他擔(dān)心,這才特地拿她出來說事。
傅玄毅不禁抬眸掃了林鈺一眼,只見燈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正緊緊盯住他,一閃一閃地,明亮地有些灼人。
他下意識又移開了視線,那傷確實在后背上,之前在馬上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傷口裂開了,本打算等一會兒自己先將就著處理一下,等明日一早有護衛(wèi)過來了,再交給他們處置。
卻沒想到林鈺這樣心細,又如此關(guān)注他的傷情,讓他這會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總不能真讓她來幫他處理吧?
想到這,傅玄毅不禁輕咳了一聲,而后才開口道:“男女有別,一會兒我自己會處理的,你不用擔(dān)心?!?br/>
他這樣一說,林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兩手頓時就按在了桌沿上,盯著他道:“都傷成這樣了還男女有別?這屋子里連個鏡子都沒有,你自己怎么處理后背的傷勢?要真是男女有別的話,現(xiàn)在這整間院子里,就兩男兩女,要不我去把虎子叫起來,讓他來給你治傷?”
“血都快流干了還在意那些虛的,表哥我以往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么迂腐呢?再說了,我倆是兄妹啊,講那些外人之間的忌諱作甚!”
她如此噼里啪啦地講了一大堆,最后兩手一按桌邊坐起,決定道:“管你什么男女有別,我現(xiàn)在就去我屋里拿傷藥,你等著,我一會兒過來!”
說完林鈺就轉(zhuǎn)身風(fēng)一陣地走了。
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