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事情都平息了之后,李福寶再見到謝玄徹的時候,是在疏影院,桃花樹下,桃花早就已經(jīng)開敗了,都是青青的小果子,馬上就要掛上飽滿欲滴的桃子了,可是卻只有謝玄徹一個人,他甚至沒有換衣服,一身粘膩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李福寶知道,是沈明姬的。
“主子···········奴才帶您去·········”
“走吧?!敝x玄徹飲盡最后一口酒,輕輕的放下酒盞,像是怕驚到誰一樣,卻大步流星的走遠了。
李福寶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壓抑的難以喘氣。他瘦了幾圈,臉甚至都消瘦下去不再是包子臉了。夏芷說他不像個發(fā)面包子,像又怎么樣,反而喜慶,這樣挺好的。
可是那個姑娘再也不會回來了。
皆因皇家一場利欲熏心,生靈赴死作陪,現(xiàn)在害人害己,咎由自取,只是死了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主仆二人腳步匆匆,只是眼底都有血色。
沈蓮棠和謝玄墨沒少被折磨,謝玄徹挑起長劍,搖搖頭。
“還不夠?!?br/> “西域有傳人皮鼓,傳聞敲響人皮鼓的時候,冤屈會得到洗刷,你們說,會嗎?”謝玄徹幾乎是心平氣和的問,可是他眼珠赤紅卻是騙不了人的。
“要殺要剮!沈明姬那個賤人死了,你還在這里裝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明姬死了,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娘對不住你啊?。?!”沈蓮棠瘋魔了。
謝玄墨卻低著頭,不置一言。
沈明姬死了。
皇位也沒了。
是啊。
他到底哪里瘋魔了?
他們都瘋魔了。
謝玄徹是天縱奇才,人皮鼓這種事自然也可以無師自通,只要將人皮剝下來就好了。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只是眼底一直都是血紅。
“天·········命?”謝玄徹忽然喃喃自語,什么是天命?他在說什么?天命·········天命·········天命算什么?
他本就是天命。
醍醐灌頂一樣,在他完整的剝下來了謝玄墨和沈蓮棠的皮的時候,在謝玄墨和沈蓮棠還尚存一口氣吊著的時候,他忽然就好像想起來了什么,腦里細碎的畫面,天命,上清天··········
那是什么?
什么都好,這兩個罪大惡極的人,天命不作罰,他來讓他們生不如死,死后皮被人日日擊鼓鳴冤,永世不得安寧。
“主········子?”
沈蓮棠和謝玄墨咽氣的時候,李福寶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漸漸變得透明,像是風化一般變成粉末,漸漸散去。不只是人,連身邊的世界都是,一切都在風化,都在破碎。
只有謝玄徹,一直提著淋漓鮮血的劍,巍然不動的站在那里。
“沈明姬?”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卻不是一般風化,而是仿佛消失在了虛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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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寶!你還不醒了去伺候主子!”夏芷頤氣指使李福寶,自己卻不動地方,李福寶猛地一睜眼睛,仿佛是昨個睡魘著了一樣渾身酸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