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曹醇提出讓江半夏和其父舊友陸埕相認(rèn)后就再沒了動靜。
她摸不清曹醇心里想的是什么,但現(xiàn)在的她對曹醇一定還有用,畢竟能讓公務(wù)繁忙的廠公專門抽出時間來尋她,足以可見曹醇想要從她身上或者是從她父親身上得到些什么。
嘴里銜著的雜草被江半夏吐到了地上,她抱著頭躺在街角陰暗處,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甚至能看到里面跑出的棉絮,不過好在里面還是棉的,比起街角其他的乞丐,要好很多,很多。
她一直潛伏在這條街上,在等待一個叫趙翰的人經(jīng)過并在必要時殺了他,這是曹醇給她的考驗,她必須要通過這場考驗,只有這樣才能夠借助曹醇的賞識和信任一點一點向上爬...她想要抓住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身不由己如浮萍般漂泊。
江半夏半瞇著眼睛在看大街上行人摩肩擦踵的同時,街邊茶樓二層雅間有一扇窗戶被緩緩?fù)崎_。
斐樂推開窗戶后就側(cè)身立于曹醇身旁,他不由擰眉道:“這女子雖然性格不同于別的女子,但她終究是...女子,下官怕她會耽誤了督主的事?!?br/> 曹醇輕掀茶蓋,撇了茶沫抬眼道:“你跟咱家多久了?”
斐樂畢恭畢敬回道:“四年有余?!?br/> “已經(jīng)這么久了。”曹醇嘆道:“這么久了,你難道就沒學(xué)到點什么嗎?”
曹醇尖細(xì)的聲極具有壓迫性,斐樂只覺額頭上冷汗直冒,他拱手哈腰道:“請督主明示?!?br/> 曹醇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茶杯放置桌上并用手巾擦拭手上的茶漬:“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和咱家這樣的。”
這句話在斐樂的心里千回百轉(zhuǎn),曹醇的話不光沒有錯反而很對,因為當(dāng)初得罪他的人如今早已變成了一捧黃土......
“但愿她還能有點價值。”曹醇的視線幽幽轉(zhuǎn)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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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時節(jié),天氣冷熱無常,出太陽的時候熱的人汗流浹,沒有太陽的時候又冷的瑟瑟發(fā)抖,但這并不阻擋人們逛街的熱情。
唯一讓人不愉快的就是沿街乞討的乞丐,攢了一冬天的腌臜散發(fā)出惡臭,路過的人看著這群乞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地溝里的老鼠,無不躲著,更別說靠近。
“伸手?!币坏狼宕嗳缤S鸝般的女聲在江半夏的頭頂響起。
她麻木的抬起頭望去。
少女對上江半夏清凌凌的眼神愣了一下,不禁心里感嘆這雙眼睛可真好看,干凈的淺琥珀色,像是一顆名貴的寶石。
“我看別人面前都擺著碗,只有你面前空蕩蕩的?!鄙倥е麓姜q豫的問道:“你是沒有碗可以擺嗎?”
江半夏一言不發(fā)的盯著眼前突發(fā)善心的少女,她還以為是有乞丐來挑事爭地盤呢。
少女也不惱火,她呀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個小啞巴。”
少女從掌心摳搜出幾枚銅板,她也不嫌臟直接塞進(jìn)了江半夏的手中:“我就只有這點錢,大概夠你吃上幾個饅頭或者包子?!?br/>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撒丫子跑了。
江半夏面無表情的將這些帶著少女體溫的銅板隨手丟到附近幾個乞丐的破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