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星陣金銀雷罩消去,車如流水馬如龍,進(jìn)出其中。
洛云立在城主府門口,拿著白紙狼毫,將一個個前來入住的外門雜役登記在冊,分發(fā)木牌,收取星靈石。
在她的旁邊,身著七彩之色的外門雜役來往穿梭,皆是喜笑顏開,言語之中,皆是對韓超的感激贊譽(yù)。星靈石堆砌起來,一丈余高,在日光之下閃閃發(fā)亮。
十個人,一個月一顆星靈石,二十萬人,即便收一個月,那也是兩萬塊星靈石。
顯然,從北城區(qū)搬來城主府,他們很是心甘情愿!
城主府,叩仙城少有的靈氣之地,十個人,一個月才一顆星靈石??梢哉f得上是最便宜的買賣了!
這又如何不讓人心喜?
“看來,公子這收買人心之舉,已成大勢!”
洛云心中暗暗點(diǎn)頭,目光落在城主府金色牌匾之上,赤焰血魄絲紅光熒熒,清冷,卻讓人很是踏實(shí)。
仿佛找到了依靠。
城主內(nèi)府,白玉主殿,漂浮著點(diǎn)點(diǎn)青色靈光,似暗夜之中飛舞的螢火蟲。
“這便是靈氣么?”
韓超坐在玉榻之上,伸出手來,輕輕抓握空氣之中的點(diǎn)點(diǎn)靈光,甚是好奇的問道。
靈氣,天地之間一種神奇的氣體,據(jù)說能讓人延年益壽。
“沒錯。這主殿乃是城主府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不過你還沒有晉升肉身境一品,這些靈氣對于你來說,并無大用?!?br/> 旁邊,玉壁之下,梨花院主一聲素白,負(fù)手而立,神色之間顯露出一絲淺笑,定定地望著玉壁之上的壁畫。
那是一幅飛天逐月畫。
畫中,一名白衣女子氣質(zhì)淡然縹緲,腳踩白云,伸出秀手似是抓住九天玄月。雖看不見女子真容,卻讓人覺得極其柔美優(yōu)雅,有一種說不出的深遠(yuǎn)意境。
韓超收起手來,轉(zhuǎn)頭望了幾眼,剛想說話,主殿之外便傳來婉轉(zhuǎn)動聽的聲音:“韓公子,奴家剛剛安頓下來,特意煮了一碗餛飩,攜小女前來拜謝。”
是那秦娘子的聲音。
自北城區(qū)歸來之后,韓超便拿起天人居的黑玉劍牌,撤下城主府的護(hù)城禁制,讓北城區(qū)的人搬進(jìn)來。
而他,自然便搬來城主府最舒適,靈氣最為充郁的內(nèi)府主殿。這主殿很大,占地百畝,花園清池,亭臺樓閣皆有。
韓超也甚是滿意。
至于洛云,入住左邊的偏殿。秦娘子一行,則安頓在右邊的小行宮之中。
“難怪俗世凡人常說,要想俏,一身孝!那秦娘子乃是新寡文君,少女嬌羞未褪,更有美婦嫵媚風(fēng)情,你切辜負(fù)了美人的心意才好?!?br/> 此時,梨花也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美眸之中顯露出絲絲笑意,意味深長。
“院主說笑了,我就算想要行男女歡樂之事,也得等到神通境第四境才行??!缺了作案工具,難道就靠手和舌頭么?”
韓超哈哈一笑,抬腳走了出去,只留下頰飛雙霞的梨花院主嗔罵了一聲:“呸。”
出了內(nèi)府主殿,韓超在客廳之中見到了秦娘子。
“見過韓公子!”見到韓超從屏風(fēng)之后轉(zhuǎn)出,秦娘子起身行禮,秀臉微紅,懷中抱著她的女兒。
“不必多禮,坐吧?!表n超微微一擺手,坐了下來,隨口問道:“對了,還不知秦娘子出身何處?”
“奴家乃是大靈帝國的兵部尚書之女,后嫁給夫君,也便是大靈帝國三皇子為妃,隨夫君一起來到叩仙城。之后,夫君娘家失勢,連累他失去封地,后來一蹶不振,在與外門雜役的挑戰(zhàn)之中分神而死?!?br/> 幽幽說完,秦娘子雪臉之上顯露出一絲哀傷,秀手輕輕地?fù)崦阎杏?女。
韓超也沒想到隨口一問便問出這么多東西。
此時,他也明白過來,為何這秦娘子身上沒有一絲絲武者的銳氣,并不像其他外門雜役一般,渾身透著一股奮勇向上的凌厲氣息。
她的修為境界,只是肉身境三品。
原來這秦娘子根本就不想長生,她就像一根柔弱的蘆葦,隨風(fēng)飄蕩,不由自主任人擺布。
想必,嫁與那三皇子也不是她所愿。
封建婚姻。
韓超微微皺眉,心中生出一絲憐憫,抬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府中正好缺一位管家,不知道秦娘子愿不愿意?”
“啊?”
秦娘子聞言,驚呼一聲,銀牙輕咬,目光有些閃躲,不敢直視韓超。
“放心,我韓超并非見色起意之人!”
見到她怯生生的模樣,猶如害怕的小白兔,韓超淡然一笑,溫聲說道:“我那侍女,洛云,志在長生,我也不好讓她一直替我處理雜事,每日從仙膳殿拿飯菜回來,更別說洗衣除草這些瑣碎之事。其二,秦娘子你帶著幼-女,孤兒寡母,繼續(xù)開面館也掙不了幾塊星靈石,日后,你難道想她跟你一般么?其三,我雖然不知你為何不回大靈帝國,回到家中,但有我一日,便沒人能夠欺負(fù)你!”
最后一句說完,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落到秦娘子的心中,猶如洪鐘大呂一般響亮。
她雙眸一下子明亮起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唔……娘。”
或許是韓超的聲音太大,秦娘子懷中的女嬰睜開朦朧的眼睛,嘟囔地喊了一句。忽得,她雙眼一亮,朝韓超伸出肉嘟嘟的雙手,奶聲奶氣地喊道:“爹爹,我要騎馬!我要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