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山的守山人共有三位,皆是五品馴獸師,分管不同區(qū)域,管束落鳳山群獸,以免太過強大的獸群涌出山區(qū),侵害山外部落。
三脈的守山人分別是白猿洞陳霆,流巖谷馬鹿,火云頂梁元。原野和黃熊出自白猿洞,死去的趙蛟來自流巖谷,暗中未曾露面的刀六和謝環(huán)則師出火云頂。
無論是白猿洞、流巖谷還是火云頂,皆是坐落在落鳳山最深處,幾乎與世隔絕,守山人極其門下,也鮮少外出走動。
一路且走且問,一番交流之下,對于落鳳山中的形勢,周平也差不多了解的七七八八。
知道真相后的他才發(fā)現(xiàn),即便在這莽莽深山之內(nèi),同樣是風波詭譎,危機四伏。三位守山人之間的明爭暗斗,竟已持續(xù)十數(shù)年之久。
十年之前,白猿洞陳霆守山不力,致使一波猛獸沖出山外,最終釀成大禍,以青玉部覆滅而收場。
為此,陳霆被罰幽閉十年,多年守山積攢下的功德更是被扣除大半,幾乎錯失出山機會。
在此期間,座下弟子、獸群更是慘遭另外兩脈瘋狂打壓,十年之間,門下弟子凋零,所剩無幾,座下獸群也折損大半。
半年之前,隨著白猿洞六弟子遇害,白猿洞一脈連參加風狼獵會的獵隊都難以湊足人數(shù)。洞主不得已之下,才派出座下原野與黃熊,外出尋覓人手,填補獵隊的人員缺口。如此這般,才有接下來一系列事件。
“哦,原來守山人的功德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節(jié)制山中兇禽猛獸,守護一方平安,另一部分則是傳道授業(yè),培養(yǎng)年輕獸師,只有功德圓滿,才能出山。功德考核,十年一輪,功德達標是基本要求,一山之中,只有功德第一才能獲得出山機會。規(guī)則如此嚴苛,也難怪有些守山人心生邪念,互相打壓……”
聽完黃熊的話,周平暗暗咂舌。守山人這個稱謂聽起來神氣,但是卻沒多少自由,坐困一山之中,宛若坐牢一般。也難怪守山人之間,為了一個出山的機會,不擇手段,互相打壓。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的規(guī)則也有其道理。十年一輪考核,只有功行最高者才能出山,這就能有效維持守山人的數(shù)量。另一方面,也能很好的形成競爭。
守山的功行與培養(yǎng)馴獸師的功行各占一般。前者等于固定收入,難以拉開距離,而后者的提升空間就非常之大了。而風狼獵會則是一次大閱兵,如果獵隊能在這盛會中取得好成績,對于守山人的功行有著極大提升。
任何一個有意出山的守山人,都不可能不重視風狼獵會。
流巖谷和火云頂一脈,趁著陳霆被罰幽閉期間,瘋狂打壓殘害,雖然屬于可恥的惡意競爭,但是卻也在情理之中。
在如此殘酷的世界中,道德的約束力實在弱的可憐。
“我們到了!”
忽然,原野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周平心中一動,佇立蛇頭之上,憑高望去,只見崎嶇陡峭的山道盡頭,幾顆老松傲立于亂石崖邊,聳起的黑色山巖半掩著一座山洞,周圍云帶舒卷,煙霞蒸騰,映著青天白日,宛若世外的神仙洞府。
誰能想到,在這莽莽深山之內(nèi),千丈高山之巔,竟隱著如此一處所在。
四下望去,腳下是千尺山崖,下方群山莽莽,連片起伏,宛若碧海一般,更遠處群山聳峙,分割出波瀾壯闊的天際線。往東看去,浩浩蕩蕩一片云海,白霧蒸騰,陽光下形成道道七彩長虹。
“好壯觀!”
周平由衷發(fā)出一聲感慨,指著那云遮霧靄之處道:“那是誰家地盤?”
黃熊聞言,嘿嘿直樂。
原野則是冷哼一聲,仰面白了眼周平道:“那是絕地,昔年鳳凰棲居之所,凡人入之必死。你以為落鳳山徒有其名么?”
“真有鳳凰?”
周平瞪大雙眼,暗暗捏了捏拳頭,心中思量著,那種在地球上純屬傳說的神鳥,是不是也可以馴服?!
原野沒有答話,不屑回答這種白癡問題。黃熊則干笑兩聲,在前引路道:“周平老弟,師父這幾日外出巡山,暫時不在。你先在這里住上幾日,一切等師父歸來另有安排!”
相比于原野的高傲與虛偽,黃熊就要憨厚樸實得多,也更對周平的胃口。
周平感激一笑,縱身躍下蛇頭道:“有勞黃兄安排,我的獸群在這里不會有事吧?”
黃熊憨厚笑道:“在這里自然無礙,不過一旦離開此間,那就不敢保證了!落鳳山中兇禽雖少,猛獸卻是層出不窮。如果它們誤入險地……”
周平心領(lǐng)神會,叢林之中,弱肉強食,乃是基本法則。一些強大野獸,更是有極強的領(lǐng)地意識,一旦闖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眼下他的獸群雖然可觀,但距離橫行落鳳山,那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烏煞蛇,獸群就交給你了!”
周平拍了拍大蛇,心中已對群獸下達命令。烏煞蛇在此間生存多年,獸群交給它管束,再好不過,免得他再操心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