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呈年從未見過對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武皇,只是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惹怒這尊大神了,顧不上身體疼痛,仍是嚇得撲通一聲跪下,“皇上恕罪!”
武皇大怒道:“呵!朕一直對你寵信有加,如今你竟爬到朕的腦袋上來了,朕要處罰誰,罰他什么,何時也輪到你來置喙!如今連圣旨你也敢來挑釁講理了!”
“拖下去砍了!”
“臣,臣冤枉??!皇上饒命!”
朝臣們看到這等場面,心里皆沒有波瀾起伏:皇上寵信他多年,性情又沒個定數(shù),此時氣急攻心,但估計不多時便會自行改變主意了。
而魏呈年他自己,也并不怎么害怕真被拖下去砍了,因為他有憑仗,不然他也不能貪污腐敗橫行官場多年,皇上仍對他睜只眼閉只眼,并不派人去查他。
那憑仗,自然是自己多年前對皇上所謂的“救命之恩”,和自己的“煉丹之術(shù)”。
那些個所謂的清官廉吏,大多勢單力薄。別說壓根拿不到證據(jù),即使手持證據(jù)也不能奈何得了他,最后被他一一除去不在話下。其中自然也有靳老將軍一家上下,還有那個跳崖身亡的小姑娘。
只是直覺告訴他,今日做事仍然荒唐昏庸的武皇,有些與往常不一樣了,這種直覺讓他有些有些大禍臨頭的感覺。
領(lǐng)完旨后的林璟舟一直立在一旁,與孫尚書站在一處,瞇著眼睛,津津有味地看著父皇演的這場大戲,深覺精彩無比,蕩氣回腸。
時不時與孫詢眼神交流一番,會心一笑。
此時看魏呈年那副又驚又嚇的慘樣,再抬頭看著大殿最高處,微微勾起唇角,向正瞪著他的那位微微笑了一下。
這么快又到他了啊。
父子間多年的奇妙相處,已培養(yǎng)出兩人間難言的默契,林璟舟低頭嘆了口氣,才又抬起來,面上表情早已變成了委屈與不甘,急急上前幾步,便到了大殿中央。
手指指向跪著的那人,臉沖著武皇方向,忿忿地指責(zé)道:“父皇!魏呈年侵吞國款,此時已富可敵國!不僅如此,他還通敵叛國——其罪當(dāng)誅!”
話一出口,殿中一片嘩然。
不僅武皇和大殿中的大臣,連一旁閑閑笑著的孫詢,一直戳在角落未發(fā)一言的紅衣書生,甚至默不作聲默念自己是空氣的楊太傅,在聽到最后一項罪名的時候,也齊齊看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林璟舟。
男子微微笑笑,表情無辜,卻絲毫沒有被這些詭異的目光所影響,只是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殿上某個方向。